容禅眸色变得深沉。
夏惜命神情和缓,眸中却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得意,道:
“少将军,陛下先前为奸人蒙蔽,误怪了冷老将军,事后陛下也是悔恨不已,时常怀念冷老将军。好在陛下明察秋毫,已将真相查清,还冷老将军清白,让冷家官复原职,发还家产。你心中可还有委屈?怨气?若有,不妨说出来,陛下为你做主。”
容禅心中已经知晓了三四分,摇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不敢有抱怨。”
“既然如此,陛下如今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可愿为陛下效力?”夏惜命说。
高邈神情苍白,嘴唇发颤,放在龙椅上的手背似是抖了一会儿,高深莫测地开口:
“你,你愿意吗?”
容禅神情玩味地看了高邈和夏惜命一眼,说:“臣,自当万死不辞。”
“好,诸位文武大臣也看到了。陛下近日身体欠安,老道夜观天象,发现乃是帝星为阴云遮蔽所致。此兆说明陛下身旁有邪佞为乱。老道听闻,冷将军家乃是龙神血脉,想借冷将军一抹心头血炼制丹药,为陛下镇邪禳灾,冷将军可否愿意?一点小伤而已。”夏惜命说。
夏惜命又叹道:“冷将军若是不愿,也属正常,毕竟人心头之血难得……而冷将军初回京城,望见家园破败,心中仍有怨恨之气,也属人之常情,老道的要求过分了。只是陛下为国事操劳,身体亏空,万千臣民性命皆系于陛下一人身上,不得不为而已。”
夏惜命说得轻描淡写,但字字诛心。如冷屏幽不愿献出心头之血,便是仍对陛下怀有怨气,那么即使冷氏平反,也会受到皇帝猜忌;而冷屏幽如献出心头之血,离死也不远了。
估计上一世,冷屏幽也是进入如此两难境地。
关于龙神血脉,容禅在冷屏幽的记忆中也得知了这点。但他以为这不过是凡人为攀附神异,粉饰祖脉而造出的传说,谁知竟被夏惜命利用。
冷氏传承的龙形玉佩,算是证据之一。但容禅知晓冷屏幽是十成十的凡人,即使龙神血脉为真,也十分稀薄,接近于无了。
冷屏幽前世,被皇帝召回京城,欣喜若狂,但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皇帝不过是看中了他身上传说中的龙神血脉,想要拿冷氏嫡系子孙炼制丹药吧……
容禅一哂,道:“巧了,臣近日也夜观星象,确如夏国师所说,陛下身旁有奸佞在侧。不过臣却另有解法。”
大臣们一惊,议论纷纷。
“这……何时听说冷家四子还会观天象、炼丹药?”
“冷家不是武学传家吗?怎么还有道术传承?”
“这冷四公子年纪轻轻,又历经磨难,哪里学的观星之术?不是信口胡说吧?”
容禅看了一眼众臣,拱手道:“臣于民间之时,偶得奇遇,学了一番道术,想与国师比试一番。丹砂毕竟入口之物,有金石之毒,臣取几滴心头血不成问题,若是炼制不成,无用不说,误害了陛下圣体,臣虽九死不能辞其咎。”
夏惜命面色不虞,说:“冷将军,你不妨先说说,打算怎么治陛下的病?”
容禅看了一眼夏惜命,说:“需以一道术高深的世外之人护阵,为陛下守阵祈福七七四十九日,方可驱除邪气,还朝廷清正廉明之气。”
“这个人选,非夏国师莫属。”
容禅在赌。
他赌这个幻境中,未到时日,他不会死。
容禅又一鞠躬,说:“夏国师既已同意比试,臣想请陛下和诸位同僚做个见证,看看是国师的丹药厉害,还是臣的阵法更强。”
夏惜命说:“我何时同意比试了?”
容禅眉头一挑,说:“夏国师不敢?”
夏惜命:“……”
容禅说:“请夏国师入阵!若阵法有效,臣自愿将阵法秘术献予陛下。”
夏惜命气笑了,说:“冷将军既邀我入阵,你又以什么作为赌注呢?”
朝臣交头接耳,在讨论这二人的赌约。
“这冷将军邀夏国师入阵,成不成另说……至少无需陛下亲自入场……让他们二人先行比试一番,看谁的道法更好,也是一条妙计。”
“自古沉迷升仙之术皆不得善终……看那秦皇汉武……英明一世,落得凄凉下场……”
“冷将军莫不是为了警醒陛下,故意使出这招釜底抽薪吧?”
“无论如何,让他们二人拿出真本事,比过再说……”
夏惜命有些急了,说:“那你敢不敢吃我的丹药!”
容禅说:“有什么不敢!”
“我若死了,不恰是佐证,夏国师所炼之丹并非长生仙药,而是索命毒药。医毒不分家,谁知夏国师献上的是什么?臣愿为陛下试药,以验臣一片赤诚忠心。”
容禅不忘给夏惜命上眼药。
他已经试过,芥子袋都打不开,就是外界的东西都带不进来。而丹药极看重药材灵性,这长在凡世的草药和生在仙界的仙药,即使品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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