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t过一串又一串飞驰而过的消息,舒凝妙从提炼出普罗米修斯的字眼,终于确定了一个信息。
艾瑞吉在重新组织普罗米修斯。
很聪明的一点是,他们没有打着反对潘多拉的旗号——现在已经没人在乎这个了,而是复活了一个全新的普罗米修斯。
现在的普罗米修斯利用现在主流的声音,打着反对现役议会的口号,但声音并不尖锐,没有组织什么暴动闹出丑闻,平时只是做做好事、救助病人,这点艾瑞吉擅长,也很符合喜爱慈善的富人口味,意外博得了大多数人的好感,在普通人口中风评不错。
只是太圆滑、太老练……简直不像是艾瑞吉一贯的风格。
舒凝妙将手支在窗边,车窗外是横跨公路的天桥,她极目远望,地面上闪烁着无数斑斓的车尾灯,如水流一般均匀地划过,一派繁华宁静。
她思考了一会儿,想通了,或许是梁思燕还有力气帮忙,或许是艾瑞吉灵机一动。
反正她原本保下普罗米修斯的目的就是这个。
司机把车停好,跟以前一样等她下车,车安静地停留在院子里,最后一点引擎声也逐渐平息下来。
她合上车门,周围一片寂静,安静得连一声蝉鸣也没有。
微风吹过,片叶不惊。
舒凝妙的手还搭在车把手上,微微偏了一下头。
视线。
她最先感觉到的是异于常人的视线,然后才是微弱的呼吸、心跳。
有人在看她。
院外的绿化茂盛,雅致的地灯不够明亮,只能从繁密的枝叶中透出来一线,背后仍是黑洞洞的未知。
司机在车里闷咳了两声,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回响。
她垂下的另一只手,指节保持着完全自然的弧度,只有无名指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没有给他人留下一丁点反应的机会,潘多拉瞬间凝实打在她正对面那棵树中心,舒凝妙忽地转身厉喝,整个树干四分五裂骤然炸开,如果换成真人,怕是连尸骨都已经炸得粉碎。
正好赶在她【嫉妒】状态毫无战斗力的时候,若是来人棘手,她先下手震慑施加压力,局面会更有利。
舒凝妙扶住车门,缓缓抬手,分裂的碎木浮上天空,原来的地方露出一片挡无可挡的空隙。
漆身吞炭(5)
司机在车内吓得缩作一团,颤颤巍巍地把双手举了起来。
舒凝妙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片飞尘四起的树隙。
半晌,一只熟悉的红棕色薮猫无声无息地蹿了出来,柔软的爪子无声落在草地上,一双金黄的眼睛盯着她。
那道令人如芒在背的灼热视线消失了。
舒凝妙又往黑暗中看了一眼,确定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之后,目光逐渐平静下来。
她敲敲车窗:“你回去吧。”
司机干笑着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麻利踩下油门,车碾过道路的声音渐远,薮猫才晃动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
它尾巴砸在草坪上,甩过去草屑四溅,像一条长而坚韧的钢鞭,在地上留下道泥印子。
舒凝妙观察它的皮毛,光滑柔顺,不像是跋涉流浪过的模样,之前在伽勃太过混乱,她没精力注意它的去向,谁能想到这只薮猫如今竟然又跨越数千公里的距离找到她面前。
不过它本来有过从新地突然出现在校园的先例,这时出现在她面前已经不能叫她惊讶了。
薮猫优雅迈步到她腿边坐下来,用爪子挠了挠嘴筒,夹着尾巴低低叫了一声,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
“别过来。”舒凝妙不吃这套,只是拎起包背到身后,走到门前,警告性地瞥它一眼:“我不会养你的。”
它本就来路不明,尤桉他们善心泛滥,不代表她也一样。
薮猫拖着尾巴跟着她走了几步,前爪按在地上,委屈地趴下来,就这样看着她。
舒凝妙靠在玄关瞥它。
薮猫:“咪咪。”
门咔嗒一声,在它面前无情关上。
屋内重新陷入安静,但舒凝妙能听见门外属于兽类的小声呜咽,过于敏锐的听力能让她清晰地感知到它的所有动作,一会儿哼哼、一会儿抠门。
她当作没听见,照常洗漱。
临近深夜,她刚靠在枕头上,那毛毛躁躁的动静也识相地安静下来,通人性得过分。
对于它的小动作她其实没有多烦躁。
经过这些天的研究,她发现一旦熟睡,有八九成的可能连上微生千衡的意识,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所以她很轻松地研究出来应对的办法——只要睡得不那么安稳就行了。
在睡觉时播放一些忽大忽小的噪声,就无法进入深度睡眠,长时间无法完全放松让她神经更加敏感,但只要没有微生千衡,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休息。
戒备着院子里还没走的薮猫,她没开音响,却难得一夜无梦,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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