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魁首,我定会拿给你看的!”洛子期不服气地挑眉,反驳他道,“还有,小爷我怎么可能会哭鼻子!”
林行川听见这话,扯了扯嘴角,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他侧头静静地盯着被洛子期随手放在床头的玉佩,看了许久许久。
最后,他还是轻轻拿起来,动作轻柔地用指腹仔细擦拭表面,白皙指尖顺着鲜红玉穗缓缓而下,眼底晦暗,神色不明。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却弥漫着一种格外安宁的气息。
等李青苏带着他的成品进来时,天边早已大亮,温暖的阳光已经洒落至床边。
“咦?林师叔你醒了?感觉如何?”李青苏瞧见已经坐起来的林行川,睁着那双带着困倦的眼睛,眼下一片乌青,边说,边将手上的瓷瓶递给洛子期,顺口补上一句,“哦对,外面来了个老头儿,说你不经过他同意,就把人往他的院里塞。”
林行川“嘶”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才开口问道:“我没事,他老人家哪儿坐着呢?”
“院子里。”
“你让他进来吧。”
李青苏应声,转身出去了。
洛子期正坐在一旁,用干净帕子仔细擦拭绝命剑,李青苏递给他的瓷瓶已经被他放在林行川手中。
见林行川盯着那瓷瓶看了许久,他开口解释道:“李青苏复刻的解毒丹,材料都是连夜找遍了整个青州城,才找全的。”
林行川勾起唇角,有些想笑。
也是难为这群人了,和那些被半夜敲门打扰的大夫们,想到这里,他还略有些愧疚。
他敛了敛神情,感受着依旧麻木的双腿,轻轻叹口气,往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丹,就着洛子期放在他手边的水,一口咽下去。
李青苏口中找上门来的老头儿,正是闻人锋。
他一进门,便瞧见林行川脸色苍白,懒懒靠在床头的模样。
“我可听到消息了,昨日王家宅院有人擅闯,又想起你往我这地牢塞人,就知道是你小子!”
闻人锋一开口,便是一连串没好气的絮絮叨叨,批评完林行川,这才看向另一边坐着的洛子期,顿时更气不打一处来:“洛家小子,你怎么也不看着点他?”
洛子期无缘无故挨一顿批,此刻脸色略显茫然,拎着他擦得干干净净的绝命剑,站在那里略显无措。
林行川开口“诶”一声,将闻人锋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这里,然后微微抬了抬下颌,示意洛子期出去。
见人出去了,林行川这才轻声安慰一脸担忧的闻人锋:“我的错,你说人家做什么?”
“几日不见,你倒是转性,学会反省了?”
闻人锋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林行川没应声,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闻人锋瞅他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说,坐在刚刚洛子期坐的位置上,盯着林行川手中握着的玉佩,轻声问:“你闯王家宅做什么?”
“王家掳了李百药徒弟。”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答应洛秋风,要照顾好那三个孩子。”
林行川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闻人锋闻言皱起眉头,似是叹息道:“你不是一向认为自身的安危才是第一位?怎么敢拖着这副身体,去冒这个险?”
林行川沉默片刻,盯着手中温润玉佩,轻声道:“……我想证明。”
证明什么,闻人锋瞬间就明白了。
无非就是想证明,他能够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救想救的人。
而并非一个徒有天下第一之虚名,实际上自我逞强、无能为力的人。
闻人锋的心猛地颤了一下,既气闷得很,又实在心疼。
眼前的青年披散的长发垂落在手边,长长的睫毛扑闪,眼底却一片晦涩,捏着玉佩的指尖泛白,想来心中也并不如表面平静。
“罢了!”闻人锋看了他半天,最后也只是无奈地道这么一句,“早在几十年前,我就已经看不懂你们这群小辈了!”
“呵。”林行川无意义地哼笑一声,“您也知道隔着几十年呢。”
闻人锋:“……”
“你就笑吧!”闻人锋这个小老头背着手走来走去,似乎想起什么,又开始骂林行川道,“你不是说你身上还有观音醉?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
林行川感受着仍然麻木的双腿,手臂撑着,懒懒倚靠在床头,神色淡漠。
“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了之。”
“……”闻人锋被他这句话堵得一口气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直接气笑了,“成,真懒得管你了!”
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嘴里还嘟囔:“骂不了你,我就去骂洛家小子去!”
走着走着,又回过头来,气愤的小老头儿大声朝他道:“还有,回你的客栈去,这院子可不少人知道是我的!”
林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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