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而营帐内,张皇后今晚趁着外头狩猎老虎一事,已将身边所有的侍女全都成功打发了走,只留有一个心腹候在了营帐外守着,如今冷不丁听到外头传来骆贵妃的声音,张皇后神色一变后噌地一下起了身来,因起身太快,不慎打翻了案桌上的茶盏。
砰地一声剧烈声响后。
再一抬头,骆贵妃那张明媚妖娆的脸已经映入了眼帘。
二人远远对视一眼,骆贵妃却并未曾第一时间朝着张皇后行礼,只将视线沿着整个营帐飞快扫视了一圈后,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地上那只四分五裂的茶盏上,只微微笑着不语,而后一时浅浅扶着腰腹部,待魏帝进来后,这才朝着张皇后遥遥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见过——”
却不想,身还未弯下去,便见魏帝早已先一步抬手拦住了她的行礼,只名目张胆的袒护着,道:“爱妃现在身子重,无须行此大礼,朕不是早已免了爱妃的一切礼数么?”
说话间,朝着远处张皇后脸上看了一眼,勾唇道:“皇后深明大义,亦不会同你计较这些。”
说着,他携手骆贵妃朝着营帐内踏了进来。
而方一入内,便见偌大的营帐里头空空荡荡,皇后周身竟无一人近身伺候,而张皇后的脚边,一只茶盏四分五裂,魏帝顿时皱了皱眉,道:“皇后身边的人呢,怎么连个奉茶的人都没有?”
话音刚落,还不待张皇后回应,便见骆贵妃已先一步开了口,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一向体恤下人,如今外头热闹的紧,所有人全都出去观虎去了,定是娘娘亦将所有人都打发下去放松去了罢……”
说到这里,只见骆贵妃语气一顿,便又勾唇道:“听说当年娘娘在陵园时,亦是这般惯着下人的。”
魏帝最是不喜在陵园守灵的那段日子,那是他一生最屈辱的时刻,闻言,当即脸一板,微微喝声道:“简直胡闹。”
天子一怒,营帐外瞬间跪了一地。
而后,魏帝直直扫向对面张皇后道:“现在已不是在陵园时了,皇后当速速回到国母的位置,时刻刻谨记皇后的本分。”
说完,一道战战兢兢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弓着身,飞速来到了张皇后跟前,只立马跪在地上将地毯上的破碎的茶盏收拾干净了。
魏帝这才落了座,而一抬眼只见皇后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又仿佛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方才语气有些重,魏帝面色又很快一缓,正欲抚慰几句,却不料这时只见骆贵妃竟先一步开了口道:“方才胃里泛酸,几欲呕吐,听说皇后当年怀大皇子时亦反应极大,不过陛下说皇后有奇招,这才厚着脸皮央求着陛下陪臣妾到皇后这里来讨要良方,没有打绕到皇后——”
骆贵妃仿佛主动透露出此番来意,然而说到一半时,忽而见她不知瞧见了什么,只有些眼尖的指着案桌上的茶盏,道:“咦,娘娘桌上怎么有两盏茶,怎么,娘娘营帐里头难道还有其他客人不成?莫不是臣妾同陛下眼下来得不是时候吧?”
骆贵妃盈盈笑着,嘴上似在打趣着,却分明抬起了眼眸来朝着整个营帐内明目张胆的审视了起来。
张皇后素来克勤克俭,营帐里并不奢华,然而该属于皇后的礼制却也不缺,此刻只见偌大的营帐里几乎一览无余,暗红的地毯上除了一应案桌、交椅,便是唯有隔着一扇短屏后的皇后凤榻了。
也就是说,整个营帐内若有人,几乎无处可藏,只需绕过屏风便能一探究竟了。
魏帝听了骆贵妃的话后,将视线落在了手边尚且还有些温热的茶盏上,双眼一眯,而后锋利的目光直直朝着张皇后脸上扫了去,不多时,微微笑着探问道:“哦,皇后营帐内今夜莫非真有客人不成?”
说话间,魏帝端起了那杯盏握在了手中,眼神凌厉的问着。
当年他迎娶张氏时不情不愿,而张氏亦未见得多么心甘情愿,因为他已有倾心之人,而那张氏彼时亦早已心有所属,她同青梅竹马的司直已到了谈婚论
嫁的地步,不过,那时魏帝并不在意,娶她亦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一路搀扶这么多年下来,张氏已是他心目中唯一的正妻,唯一的皇后,魏帝几乎快要忘了当年存在过这么一号人呢。
然而,此时此刻不知为何,魏帝突然就想了起来,他今日好像在草场上恰好扫到过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
而今,他只笑着盘问着。
不多时,只端起那杯茶盏直直朝着张皇后走了来。
魏帝这话一出,便见张皇后心头猛地一跳,不多时,她面色骤然一片铁青,双手一度攥得紧紧的,险些将整个手指都一把折断了,面上却只拼命噙着一丝镇定,冷冷看着由远及近这抹身影,道:“陛下是希望有,还是没有?”
说着,冷冷一笑道:“皇上今夜莫不是来审讯的不成?”
张皇后此刻心中有些心乱如麻,又有些啼笑皆非。
她如何没有反应过来,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怕是讨要奇方是假,赶来捉奸是真吧。
回宫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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