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妙儿归来后跟她讲讲,看她怎么想的。”的确得跟她先说一下,纪舒愿点头,继续低头割着菽。
地上铺着布,三人不一会儿便把割好的菽堆起来,纪舒愿走到一旁喝了口水,瞧着项祝和项长栋两人把作物捆起来,马车里的地儿就这么大,横着有些不好放,项祝便竖着将它塞进马车中。
项祝驾车把作物拉回家,纪舒愿则继续跟项长栋在这儿割菽,这阵子也不算太忙,狩猎也先搁置了,他们就想着三两日将菽收割完就好,并不怎么着急。
日头即将落山时,三人一同坐在马车上回了家,风吹到面上,纪舒愿呼出一口气,把发丝撩到耳后,手指拽着项祝的衣裳,犹如拿着鞭子般猛地一甩:“驾!”
“你这是把我当马了?”项祝扭头笑着,拍拍他的手,“坐好,扶稳了,别摔下去了。”
纪舒愿松开他的衣裳,手指握紧车板子,晃悠着腿。
三人抵达家中时,项妙儿已经到家,正在门口牵着娃娃的手教他走路,纪舒愿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小哥儿面前朝他拍了拍手,娃娃边笑边朝他走来,即将碰到纪舒愿的手时,他后退一步,收回手:“诶,不能抱,我手脏的很。”
娃娃还听不懂他的话,随着他的步子继续往前走,项妙儿瞧着他的动作,笑出声来,一下将他抱起来,手掌拍拍他的后背。
项祝跟项长栋一同将车上的菽搬下来,铺在院子里晾晒着,纪舒愿拿着一把扫帚上了马车,将上面掉落的碎屑扫下来。
弄完以后他先回屋瞧了瞧俩孩子,他们被丁红梅哄着,已经睡着了,纪舒愿帮他俩盖了毯子,这才去净过手,坐在桌椅子上帮自个儿倒了杯茶。
“我跟你大哥打算用菽做出豆腐,再用它做出卤味,你想不想去集上卖?”
听到这话,项妙儿瞬间眼眸一亮,没成想纪舒愿竟然打算让她去卖,她嗫嚅半晌,小心询问:“大嫂当真愿意让我去售卖吗?”
让她去总比找个不认得的人更好,而且这样的话就能够直接分成,都不会觉着亏。
“旁人来管铺子我跟你大哥更是不放心,而且我们本就不想让你一直在鲜食斋帮工,又忙银两又少,连陪着哥儿的时辰也少,若是有了自家铺子的话,即便带着孩子去集上也无妨,卖完吃食就能回来,也没人会扣你工钱。”纪舒愿将好处都跟她讲过。
就算不讲好处,项妙儿也肯定会愿意的,她从和离过后,便忙着去帮工,每日只有晚间才有空哄孩子,要是真如纪舒愿所说,有自家的铺子,平日就能带着孩子照看了。
“我愿意。”项妙儿忙不迭点头,生怕纪舒愿把这话收回去。
但除了这事儿以外,还有件事儿要说,纪舒愿没太多闲银子来租赁铺子,他思索半晌后,便打算租个摊子就成,又跟项妙儿说过,两人各自出一半银子用作租赁,纪舒愿出方子教她如何做卤味,她去售卖,赚取的银两五四分。
项妙儿五纪舒愿四,毕竟在售卖忙活着更累的慌,少要一成银子也无妨。
怎么算起来都是自个儿赚了,纪舒愿心里的菜方子可贵重的很,项妙儿自是知晓的,她应了声,当即想起身把银两拿出来,纪舒愿伸手挡了挡:“这会儿还不着急,找摊子的地儿还得一段时辰呢,而且你得提前跟徐掌柜说一声,好让他先找人。”
徐嗔也是个好掌柜,项妙儿肯定不能一走了之,得帮他把接手的厨郎教会,纪舒愿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毕竟是大客户,总不能跟他闹僵。
趁丁红梅煮饭时,纪舒愿和项祝走到屋里,哄着两个孩子,这会儿娃娃已经醒过来,他俩各自抱着一个娃娃,由纪舒愿喂饱之后又换了个娃娃。
“我这像不像流水工,吃完就换。”纪舒愿忍不住笑出声来,项祝搂着女娃娃,手掌轻轻拍着,“那下一个岂不是该我了?”
“……”项祝竟能说出这话,当真是不害臊,纪舒愿红了耳根,伸手捂住娃娃的耳朵,“夫君也不怕教坏孩子,而且……夫君又不是没吃过。”
自打他生了孩子之后,项祝就没有一回房事不碰这儿的,纪舒愿说完,瞧向满脸笑意往这儿望的项祝,顿时侧过身子,扯了扯衣裳。
他动作属实太过明显,项祝轻笑一声,继续低头瞧着姐儿,又看向纪舒愿:“俩娃娃都已经满月了,是不是得给他俩取名字了?”
“不应当是爹娘去集上找半仙算吗?”往常取名应当是爹娘的事儿,纪舒愿便没太管,没成想这会儿项祝却突然询问他。
项祝冲他摆摆手:“爹娘说了,既然是咱俩的孩子,便让咱来取名,我想着既然是你生的,肯定你取的最好,就算你从未上过学堂,可你从外祖父家瞧过太多古籍,其中肯定有些好的诗句,从中取一两个字出来就好。”
纪舒愿对取名真不在行,不过诗句的话倒是记得一些的,他思索半晌,想到两人出生于夏末,脑海中便想着有关夏日的诗句。
不久后,他倏然灵光一闪,抬眸瞧着项祝:“有了,竹深林密虫鸣风,时有微凉不是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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