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慌了,问计于诸官。虞国尚文,殿上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然是互相推诿,在太师气得冒烟的时候,三皇子康王却站了出来,主动请缨。
太师大喜过望,皇帝亦是柏手称快,特赐康王黄金绶带,尚方宝剑,送他出城剿匪。
可这一场“剿匪”,恰恰是虞国旧王朝倾覆的开始。
虞国使臣
虞国皇帝与太师党万万没想到,意气风发去剿匪的康王,摇身一变成了匪徒头子,手中拿着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越发使人信服皇帝已受太师党胁迫。
叛军一路进发,滚雪球一般不断地壮大,太后与太师吓得夜不能寐,紧急发了三四道诏书催云阔回南都护驾。然而这些诏书仿佛泥牛入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太师一怒之下查抄云府,妄图抓住云夫人做人质。谁知大门一撞开,里面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见着。云氏之人未雨绸缪,早就跑了。
接连吃下两记闷棍,金太师晕头转向,忙忙调派人手抵抗,终于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将康王阻挡在离南都二十里的永合城外。然而,康王继续招兵买马,在永合城外徘徊不去,半个月过去,声势再次壮大。
太后不堪心里上的折磨,某一次朝会上晕倒在地,一病不起。金太师彻夜难眠,面上的皱纹多得能夹死苍蝇。只有小皇帝,新迷上了各种硕大的纸鸢木鸟,玩得不亦乐乎。
文武百官在殿前吵了几天,最后没有办法,把砝码压在了温国和亲的云氏女身上。云氏女送去温国这么些日子,不仅好好地活着,据说还在雪山女神节一舞惊天下,赢得了瀚海郡王的喜爱。几番筹谋之下,他们决定派出使臣,借由云氏女游说瀚海郡王,出兵镇压“叛军”。
而这临危受命的使臣,在众人的惶惑之中,居然由平日清风淡淡,芝兰玉树的兰府嫡长子兰容与主动请缨。
金太师大喜,生怕兰容与反悔,迅速请圣上下旨,将兰府家主兰岩破格封为忠勇侯,嫡子兰容与,自然成为了金尊玉贵的侯府世子。
情势紧急,兰容与在圣旨下来之后第二天,便拜别皇上和父母,启程出发。
云意盯着纸上熟悉的三个字,眼前仿佛起了大雾,挥之不去。
真的是他!他来了温国,与她在郁郁葱葱的密林之中擦肩而过。其实也就几息功夫,就错过了相对相认的那一眼。
可是啊,相见了又能如何?他也许还是花窗外静静伫立的如玉男子,可她已不再是杏树下酣然安睡的少女。世事无常,岁月终究从他们身上滚滚而过,碾碎旧日的情意。
丛绿看云意神情凄楚,似哭还笑,心里担忧极了,匆匆跑过来抱住云意:“姑娘,我的姑娘。”
云意虚虚地望着地上的某处,心里是大雨过后的苍白。此时,楼梯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当先一人脚步沉且重。
有人来了!
丛绿一激灵,瞧着云意仍是迷蒙,忙抢过云意手中的纸条,三两下塞进自己的衣襟。刚刚整理好,门推开了。
澹台桢昂扬的身影如玉山伫立,岿然有神。他深邃的眼眸往里一扫,准确地落在云意身上。
云意已将脆弱凄惶拾起,惊讶地起身相迎:“郡王,您怎么过来了?”
整整四个时辰,他在府里等了她整整四个时辰,她还好意思问!澹台桢声音含冰:“怎么,本郡王来不得?”
美丽的杏眼波纹一荡,露出疑惑的神情:“郡王自然是来得的,妾身只是问问罢了。”
微风从窗户吹进来,冰蓝色的裙角轻轻扬起。细长的珍珠耳坠,在云意莹白的耳垂下微微晃动,隐隐可见细小的绒毛。澹台桢盯着她摇晃的耳坠,忽地想把它叼在口中,就如同以前的某一夜。
燃烧的怒火,渐渐地熄灭了。罢了罢了,他和一介贪玩的小女子较什么劲儿,有失风度。
轻咳一声,澹台桢在云意身旁坐下来:“嗯,用膳罢。”
云意觉得澹台桢的不悦来得莫名其妙,走得无所缘由。但她不惯多嘴,柔顺地坐下了,伸手夹一块海贝,放进澹台桢的碗里:“这一只不错,郡王您尝尝。”
澹台桢吃了,目光落在海鲜烩的红虾上。云意会意,唤丛绿取来缚膊,露出纤纤藕臂,给澹台桢剥虾。可惜,剥得哪有吃的快,澹台桢一放下筷子,云意就不由自主加快手指,忙得全神贯注。
美人垂目,素手如玉,当真是赏心悦目。澹台桢好整以暇地偏头看着,手指愉悦地轻敲桌面。
哪知这声响落到云意耳中,变成了催促,手指一错,红虾的钳子刺进了指甲肉里,云意吃痛,低呼一声。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澹台桢抓紧:“怎么了?”
“无妨的,只是被刺了一下。”云意还想把这只虾剥完,澹台桢却捻起来,丢弃一旁:“不吃了。”
鲜美的汁水顺着云意的手臂流下一线,仿佛上好的白玉沾上红墨。澹台桢眸色忽地暗下来,拉过云意的手臂,吻下去。
丛绿眉间一跳,忙忙出去。云意羞窘不已,还有外人在呢,郡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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