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活着真是太好了。
格蕾丝告诉维,那时她拿着所剩无几的钱独自一人前往巴黎,从做零工开始一点点打拼,后来开了一家服装店,买下一套房子。
她有属于自己的安身之处了。
时间到了,格蕾丝必须要走了,她把一个纸袋子交给维,说这里面是她亲手做的衣服。
维伸进袋子里摸了摸,是她以前女扮男装的时候,格蕾丝随口说的要给她做一套黑色西服。
维又回到了押运车里,她感觉有点冷,裹紧上衣缩了缩脖子。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应该是早上护士小姐帮她穿衣服的时候悄悄塞给她的。
她从轮椅后挂着的袋子里拿出那只小铁盒,把那块巧克力放了进去,不知不觉,里面已经整整齐齐地塞满了。
她抱着盒子,默默闭上了眼睛。
雨停了。
屋檐垂着细细的水线,滴落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轻响。风过时,花田掀起一波金色的浪,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甜气。
忽然有黑影划过,是两只燕子飞过了窗台。
一只停在晾衣绳上,抖了抖羽毛上的水珠,另一只凑过去轻轻啄了啄它的翅膀。
它说,前面就是回去的路。
维在车上睡着了,睁开眼睛,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团模糊的白色方块。
是光……她好像看见了光。
她正靠着一个宽厚的肩膀,一只手臂扶着她的腰,额头贴在他的颈侧,缭乱的发丝垂散在他的背上。
她的身上披着他的制服外套,熟悉的气息钻进鼻尖,将她团团包围。
忽然一个急刹,她的身体快被甩出去,另一只手臂也环了过来,把她稳稳地揽进怀里。
“长官,前面路段设置了路障,可能是出现了事故,我们现在要换一条线路吗?”
“嗯。”
他的声音从喉管穿过她的头颅,振得她心砰砰直跳。
她立刻绷直了身子,紧张得手无处安放,忽然发现怀里那只铁盒不见了。
她连忙低头去找,却看到了两团模糊不清的浅色影子。
她看见了,那是自己的双手。
突然,英兰扑过来箍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裹进胸膛里,翻身把她压倒在车厢底。
手臂垫在她身体下面,护着她的头牢牢按在胸口。
忽然一声闷响,他的后背撞在了金属支架上,手也丝毫没松。
一道枪声划过——
刺耳的锐响撕裂了空气,车窗玻璃炸开了一道蛛网般的纹路。
警笛声和紧密的枪击声接连响起,押运车猛地加速,一阵阵巨响过后,车疾驰冲过一前道路障。
……
嘈杂的噪音越来越远,交缠的呼吸此起彼伏,英兰的心跳声清晰地撞击着她的耳鼓,脸上有一条黑色的东西,好像是他的领带。
维抬起头偷偷看向英兰,可是视线始终模糊不清,她想揉一揉眼睛,手臂被他的重量完全压制着。
车窗外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对讲机里不断传来新的指令,这辆车好像更换了目的地。
“没事了,这里很安全。”
温热的呼吸突然拂过耳垂,酥麻感像电流般顺着脊椎游走,身体不自觉缩进他的怀里。
他的口齿音清晰可闻,心跳瞬间像擂鼓一样撞击着肋骨,近在咫尺的体温将她的脸染得滚烫。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她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
她小声地问。
“今天审判庭开庭,本来要送你去听审。绕了很远的路,还是遇到了伏击,现在只能把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开庭吗……原来今天就是判决的日子,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她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次,英兰很早就开始安排这天的行程,早早出发带她去参加方擎安的四十日祭,还让她收到了格蕾丝亲手递出的礼物。
为她做了这么多,是因为她要被处决了吗?
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她还能在这个世上再停留几天呢……
原来,她也有无法放下的东西啊——
低垂的睫毛轻轻颤抖,一滴泪从眼眸里凝结出来,再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话音未落,英兰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温热的鼻息瞬间变得急促不安,灼热的气息彼此缠绕。耳朵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牙齿相互磕碰发出的音节。
车里还有其他人,她努力保持理智,用力推了推英兰。他立刻用力攫住她的下颌,不允许她逃脱。
舌尖探入了隐秘的领域,开始了更加凶残的挤压与吮吸,仿佛要从她的脏腑深处汲取唯一可以维持生命存续的氧气。
手沿着她背脊粗暴地按压,每一寸推进都带起她无法抑制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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