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嘴侧过头去,尽量控制得小声,咳得眼白都发红。
你
池柚坐直了起来,差点就没绷住。
她理智回笼了一刹,吞了吞口水,稳住心神。
您还好吗?
白鹭洲咳完,慢慢喘气,平复了一会儿。
没事,不严重。
她的嗓子更哑了。
池柚深呼吸一轮,攥紧双手,逼自己看屏幕,不要再看向白鹭洲。
可是下一秒,她的余光看见细长漂亮的手指向前伸去,放在了爆米花桶上。
然后手指握着爆米花桶的边沿,向她这边倾斜了一点。
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对她说:
给你买的,吃吧。
池柚盯着大屏幕, 心跳乱了几拍。
明明白鹭洲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没有做什么特别大的事,只是将一个爆米花桶向她斜了一点, 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斜了一点。
那只漂亮的手不是放在了爆米花桶上,而是放在了她已经刻意关掉的情绪开关上。
她已经踏入第二阶段的一只脚, 突然就被往回拽了一下。
池柚用了很大的理智去压制, 才没有让自己的脚步往回退。
她意识到这样的情况以后还会有很多, 只要她和白鹭洲见面,她们两个人相处、交集,她就会因为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而摇摆。
因为太不舍得放弃了, 所以,她的潜意识会开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让她的大脑骗她,给她希望和憧憬, 好像这些细节可以说明白鹭洲对她有了什么不一样。
但她知道不是的。
白鹭洲曾经告诉过她, 那都不是回应,只是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的正常关心。
我只是在帮我的一个学生而已。
一点私心都没
没有。
要是老师的其他学生也遇到难处,老师也会
也会这样。一模一样。
也会这样。
一模一样。
所以其实,这桶爆米花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都是大脑反射神经给她的错觉罢了。
池柚隐隐地苦笑, 收拾好心情, 让刚刚翻涌了一小下的心海重归平静。
她自然地伸出手去,捏爆米花吃。
老师, 您也吃。池柚用很平常的语气说。
白鹭洲:不了, 我嗓子不舒服,咽不下去。
池柚:那您刚刚应该再买杯饮料的, 喝一喝润润喉咙。
白鹭洲:忘记了。
宋七月又凑过来小声和她们说话:哎,表甥孙女, 你苏江的行程提前到今天,怎么不早和我们说呢?时间撞了,你可以不来的呀。
白鹭洲沉默片刻,我看时间来得及。
要不是汪伯伯拉着她说了会儿话,再加上今天下雨路堵,确实是来得及的。
宋七月:我意思是,我们可以改个时间约。
不必。
白鹭洲掩住嘴又闷咳两声。
医科大的学生们临近毕业,最近很忙,她知道。
错过了这一天,或许很难再有另外一天的闲暇了。
宋七月又说:那你这一天也太忙了,赶来赶去的,你现在身体又这样子,还不好好休息,再拖下去
白鹭洲:我说了不严重。
宋七月:可得了吧你,你嘴里说的能有几句实话。
白鹭洲:真没事。
宋七月:还没事,你看你那脸儿白得
池柚忽然开口:宋姐姐,我们换下座位吧。
宋七月愣愣地看向池柚,啊?
池柚:你和老师要聊天,坐近一点方便。
宋七月:不、不是。
宋七月本来是想多说几句白鹭洲生病的事刺激一下池柚,没想到池柚是这个反应。
池柚起身,走到了最左边。她还没弱智到坐在黎青和宋七月中间,于是站在黎青左边等黎青起来。
黎青笑了笑,没说什么,利落起身。她一起来宋七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起来,两个人往白鹭洲那边挪了一个位置。
于是座位现况就变成了:
池柚黎青宋七月白鹭洲。
宋七月感觉自己和黎青现在简直就像王母娘娘划出的银河。
极其该死地隔在了牛郎织女中间。
宋七月欲哭无泪。
这可怎么办。
黎青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鹭洲再次紧紧地抿住嘴唇,半晌,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她看向池柚没有带走的爆米花桶,喉咙不停地动,吞咽着口腔里本就因为生病而无法分泌太多的唾液,让越来越干的嗓子勉强能再说出一句话。
爆米花帮她递过去吧,谢谢。
池柚听到了,不等宋七月动作,远远地说:
不用了,给宋姐姐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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