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农夫那样持刀狂砍,弄得自己满身满脸都是,可见,今夜的他,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虐杀,以这种野兽原始,残忍,血腥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那口恶气。
刘裕叹了口气,四下看了看,偌大的庭院之中,除了横七竖八的敌军尸体外,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外面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仍然此起彼伏,但已经渐渐地平息了下去,今夜的战斗,看起来已经进入了尾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烟火的味道,到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将会传遍整个草原,只是,人人都只会记得拓跋珪一夜之间消灭三部精锐的壮举,却不会有几人去关心这个血与火之歌的壮举背后,那些无辜妇孺们的斑斑血泪。
拓跋珪木然道:“刘阿干,贺兰,贺兰她,她可还好?”
刘裕摇了摇头:“你为何不自己进去看看她?”
拓跋珪紧紧地咬着嘴唇:“是我,是我让她受了这样的伤害,我现在,现在没脸见她。”
刘裕沉声道:“你能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得了一世吗?难道你这辈子都不想再面对她了?”
拓跋珪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不会,我会娶她,让她做我的可敦,来弥补今天她受的伤害。我的兄弟们,手下们已经各自回家了,他们也今天受了我同样的苦,我已经下令,今夜的事,谁也不许以后再提,更不许有人因为这个就嫌弃自己的女人,违者,斩!”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今天你的胜利,是用这些女人的身体换来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有损你的名声,一个无法保护自己女人的首领,是不会得到凶悍的草原人的支持的。这大概也是你今天不留俘虏,斩尽杀绝的原因吧。刘显和拓跋窟咄的脑袋,现在是不是已经挂在大宁城城头了?”
拓跋珪摇了摇头:“不,他们跑了,我没有追击。”
刘裕的脸色一变:“什么,你居然放跑了他们?我不信你追不上他们,你这样做是故意的吗?”
拓跋珪叹了口气:“我这是跟你学的,我的阿干。拓跋窟咄的人马已经全部葬送在今夜,再也掀不起浪,我不想落个手刃亲叔的恶名,以我对这个小叔的了解,他是不敢再在漠南停留了,一定会硬着头皮去投奔刘卫辰,而以刘卫辰的残忍,是绝不会放过这个背叛过他的人,由刘卫辰来代我清理掉这个麻烦,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刘裕点了点头:“想的很周全,那刘显呢?你准备让谁来解决他?他不是窟咄,独孤部还有人马和部众,你这样放虎归山,真的没问题?”
拓跋少主无遗策
拓跋珪的眼中冷芒一闪,刚才还有些多愁善感的他,顿时又恢复了作为一个草原狼主的那种冷厉与镇定,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这是跟你学的,你在君川之战前,就用了同样的计谋,我印象很深。”
刘裕笑了起来:“你就是故意要让刘显这样狼狈地逃回去,让他的部众们都看到他的失败?”
拓跋珪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独孤部毕竟是草原大部落,即使前一阵不少依附的部落离散,但是骨干犹存,这也是刘显这一次敢以精兵犯我的底气所在。虽然我这一仗再次尽灭其精锐,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独孤部还有数万人马,若是这时候刘显死了,那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彻底地垮掉,部落一夜之间星散,另一个,则是同仇敌忾,毕竟这么多人死在我手,他们的兄弟家人,会因为仇恨而团结。”
“刘显若死,可能独孤部的人以为我又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如果今天夜里我们取胜是靠了女人的牺牲这件事流传出去,那独孤部会觉得没有输在我们手中,而是败在了阴谋之下,他们会以刘显的兄弟刘亢泥为首领,继续与我为敌,要消灭有慕容永的西燕为后盾的独孤部,需要花掉我很多的时间和宝贵的兵力,得不偿失。”
刘裕正色道:“所以你故意放走了刘显,让独孤部的人都看到他作为一个首领,失掉了所有的部队,一个人逃了回来,那就会把对你们的仇恨,转而对刘显的无能的愤怒,如此一来,独孤部反而更容易瓦解了。”
拓跋珪笑了起来:“不错,刘显的为人我了解,他色厉而内茬,碰到真正的困难时,是不敢面对的,今天慕容永率部先行,这出于我的意料之外,倒反而成了下一步计划的关键,知道三部兵力尽歼之后,慕容永一定不敢再在草原停留了,也不敢去牛川,他一定会回并州,刘显一定会去依附慕容永,草原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可以追随刘显与我战斗到死,但绝不能接受刘显带他们去中原,所以,刘显南下之时,就是他的部众星散之日,到时候我只要下令赦免独孤部诸人,他们就会转而投奔我的。”
刘裕摇了摇头:“他们的父兄子侄死于你手,还会投奔你?”
拓跋珪笑着摆了摆手:“这就是我们草原和你们中原不同之处了,我们虽然讲究有仇必报,但那是部落之间的事,一旦部落没了,个人之间的仇恨也就可以放下,毕竟为了部落而战,就如同你们中原的国家之战一样,士卒本无仇怨,战场上与敌军士卒相杀,是为国尽的义务,死生都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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