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自己要是真的再往前一步,她绝不会抗拒,一定会扑入自己的怀中,一切的委屈,不舍,埋怨,都会在那拥抱的一瞬间,土崩瓦解,就象是在临朐一战,帅台之上的那次拥抱一样,爱情,真的可以让所有的理智,克制,都烟消云散。
但刘裕知道,自己绝不可以放纵自己,强敌随时可能前来,而跟王妙音,和她背后的世家高门间的冲突,绝不可能因为一个拥抱,因为旧爱未灭,而就此罢休,哪怕是激情过后,仍然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所以,他的手就这样停在空中,微微地颤抖着,却是不能向前半寸。
刘穆之轻轻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们之间这样争执,也分不出个所以然出来,我看,还是先搁置争议,共同对敌吧,妙音,我看不如这样,慕容兰如果杀到这里,由寄奴来定夺,他们之间,毕竟能看出我们看不出的那种默契,如果慕容兰真的是来助我们而不是助黑袍的,那也许她会成为我们击杀黑袍最关键的一个助力呢。”
王妙音咬了咬牙:“那如果她是来助黑袍的呢?高手过招,就是一瞬间分生死的事,如果她真的来者不善,一切可就晚了,她若能杀黑袍,早就下手了,这时候跟着过来,恐怕一大半是不怀好意,穆之,我绝不会让刘裕一个人处在这种风险之中。不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悔之晚矣!”
刘裕沉声道:“我交代过部下,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由穆之接掌北府,继续战斗,而黑袍和慕容兰,到时候就由你们来击杀,妙音,这无关儿女私情,纯粹是为了国事,我必须要赌这一次,不然黑袍万一这回再次逃跑,我们就不可能再有这回广固围城,置他死地的机会了!”
王妙音沉声道:“那退一步,就算慕容兰是来助你的,就算她得手,你就打算把南燕,把几十万鲜卑人交给她?交给你和她生的儿子?把我们大晋几万将士牺牲,费了这么大力气夺下的青州,让给你的老婆孩子,让这里世世代代成为你刘家,成为慕容部的私产吗?”
“刘裕,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世家大族垄断资源,阻人出头机会,可这回换了你刘氏,换了慕容部,却又要来这套世袭罔替,你真的这么问心无愧?”
妙音坚强亦战士
刘裕紧紧地咬着嘴唇,王妙音的每个字,都重重地捶在他的心房之上,他甚至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和这位昔日的爱人,和她身后的谢家,和整个大晋的世家高门,有多么大的裂痕,这裂痕之大,大得甚至足以吞噬他多年奋斗所创的基业。
有生以来,无论面对如何的强敌,无论是黑手党还是天道盟,他都没有真正地害怕过,无论是在戏马台面对那个来自未来的可怕钢甲机关人,还是在乌镇以一敌千时,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一种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吞噬,在背后挨上一剑的可怕感觉,可怕到他竟然不自觉地产生出一丝惧意。
刘穆之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回,不再是相劝,而是带了一丝惊讶,能让一向面临泰山崩塌而面不改色,嘻嘻哈哈的胖子都吃惊,这让刘裕和王妙音也不免脸色一变,同时看向了他手指的方向:“黑袍,黑袍来了!”
只见城墙之上,晃晃悠悠,缓缓地飘出了数以百计的孔明灯,离地十丈,高高地从城头飞过,每个孔明灯都是如临朐时所见的那种巨型,如同一个庞大的热气球,顺着这会儿强劲的南风,带着吊篮,吹向了城外,直奔晋军的阵地而来。
刘裕看了一眼王妙音,沉声道:“妙音,大敌当前,我们的分歧,打完后再解决,我只求你一件事,这一战,我和慕容兰的事,由我来解决,请不要出手阻止好吗?”
王妙音紧紧地咬着朱唇,一动不动,没有回话。
刘裕一咬牙,单膝下跪,就在王妙音地面前行起了礼:“妙音,就当我求你一回,我刘裕指天发誓,这是出于公心,绝无私情可言,青州是大晋的青州,不是我刘裕,更不会是我和某人的孩子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大军撤离后,太平安稳的青州,我不能让这次我们的苦战,让数万将士的牺牲,换来上次跟玄帅北伐一样的结果,不能让北府兄弟们,让世家高门这次的付出和投入,化为乌有,妙音,请支持我这一次。”
王妙音的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久久,才叹了口气:“罢了,你是我这辈子的冤家,我永远摆脱不了你,也总是会背叛我的家族,死心踏地地跟着你,这次也不例外。刘裕,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这次的大战,不要让我离开,慕容兰如果能助你击杀黑袍,我也一样可以,我不是你的累赘,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要为国杀贼,我作为大晋皇后,也同样有向着祸乱天下几十年,不,几百年的这些妖魔鬼怪报仇血恨,为我家相公大人,为玄叔他们的死向黑袍,向天道盟讨还血债!”
刘裕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王妙音的表情是如此地坚决,这一刻的她,再不是刚才那个为情所伤的柔弱女子,而是一个作为大国皇后,作为世家掌门的坚强女性,那股子毫不退缩,不畏邪恶的气质,恰似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肯和自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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