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的敌意已经释放的很明显了。说对方的名字压不住,也就是在咒对方短命;
&esp;&esp;若是脾气差些,或是目的没有那么明确的人,或许早已掀了桌子了。
&esp;&esp;来拜会的秦家人显然属于后者,耐着心回道:
&esp;&esp;“我的名字算什么呢?”
&esp;&esp;“若说到宏大,帝师的名字才叫人仰慕呢。”
&esp;&esp;“’厌卿‘……啊,并无冒犯您的意思,涬只是想要借来感慨一句:”
&esp;&esp;“这世上究竟有几个人,能真正满足呢?”
&esp;&esp;“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您想要歇下来了,难道就能够么?”
&esp;&esp;“可惜您数年忠心耿耿……古往今来,有几人能从这风云中全身而退呢?”
&esp;&esp;秦涬的声音渐渐升高又变轻,到最后竟成了种吟唱似的声调;即使如此怪异,仍然不让人觉得奇怪。
&esp;&esp;沈厌卿闭上眼睛,以示摒斥这些歪道邪说。
&esp;&esp;“这里都是圣人的人……你确定你远道而来,只是要与我说这些?”
&esp;&esp;他只要一在语气中加上了些不耐烦,就能听见外面的弓弦绷得更紧的声音。
&esp;&esp;姜孚派来的这些人训练有素,使用起来就像动用自己的手脚一样轻便。
&esp;&esp;外面那个秦家人的生死,此时只在他一念间——
&esp;&esp;秦涬笑起来:
&esp;&esp;“如果您愿意,您最好现在就赐死我!”
&esp;&esp;他的语调扬得更高,心情似乎更加的好起来。就好像被数不清的刀剑指着,反而叫他兴奋。
&esp;&esp;“否则,若是放我走了,圣人不知要如何想……”
&esp;&esp;窗子里静下来,许久没有回话。
&esp;&esp;“我听说曾有一位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再严重的病痛都能治好;”
&esp;&esp;“他却说他的哥哥医术更高明——因为其看似只会医治小病小痛,却是在疾病发展严重前就解决了。”
&esp;&esp;“还有人为这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治未病‘。”
&esp;&esp;“世上有如此医术的人稀少,可惜其医术太过精道,反而不得声名,比不过将病患养到严重才治的’庸医‘……”
&esp;&esp;“可见这人呐,也并不是越聪明越好。”
&esp;&esp;他近前一步,抬高了手搭上窗框:
&esp;&esp;“您看——”
&esp;&esp;他的话语戛然而至,因为窗板猝然翻开,狠狠擦过他的额头。
&esp;&esp;窗帘被唰一声抖起,沈殊的弩箭尖牢牢抵在他眉心。
&esp;&esp;这仅比自己叔叔小了十岁出头的沈家主,此时踩着窗框,毫不收敛地外放着怒火和忌惮,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每一个字:
&esp;&esp;“退、回、去。”
&esp;&esp;“我手上这把是最硬的弩,穿过眼睛还够把你钉在地上,你敢不敢试试?”
&esp;&esp;秦涬一向游刃有余的微笑僵了僵,松开了手,竭力装作无事地往后退出几寸的空间。
&esp;&esp;“不要这样,沈家主,凡事都是要商量的,动武可不体面。”
&esp;&esp;他又扬高语调,以示对车内的另一人说话:
&esp;&esp;“沈大人——这就是您能如此放心的倚仗么?送她入宫?”
&esp;&esp;“沈家主今年二十有一,虽然比圣人大了一岁,容颜却很姣好……若能有您举荐,确实不愁门道呢。”
&esp;&esp;车里却悠悠飘出一句:
&esp;&esp;“那是你们秦家才会做的事。”
&esp;&esp;即使窗开了,为了保险,沈厌卿也不愿顺着好奇去看对方哪怕一眼。
&esp;&esp;听着如此明晃晃的离间,更是连理会也懒得理会。
&esp;&esp;他余光看见沈殊像是没听见这句无聊之语,神色动作都不曾有过半分懈怠,心下十分满意。
&esp;&esp;左右沈殊方才也误会了,不如一同说清。
&esp;&esp;“——沈某还没有沦落到要靠小辈的地步。”
&esp;&esp;不用听秦涬说完,也能猜到后半句。
&esp;&esp;不过是说,猜到他会为了放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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