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的，或是对自己的动作已经全无觉察了，竟把手里的东西往他怀里塞。
&esp;&esp;——血淋淋的人头，眼睛还没闭上，是浑绿色的。
&esp;&esp;难道他也被影响，一起疯了么？
&esp;&esp;杨荣清来不及多想，手比心快，回过神时竟已接过了。
&esp;&esp;鞑子的头发是卷的，又硬，扎成辫子仍然扎手。
&esp;&esp;“……”
&esp;&esp;杨驻景见他接了，就喜笑颜开，像是送出了份精心准备数年的礼物；
&esp;&esp;满手黏糊糊的血，就来拉他：
&esp;&esp;“走。”
&esp;&esp;那颗人头一到他手里，他就好像也魔怔起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地今夕何夕了；
&esp;&esp;身体也不受控制，分不清是想不想去，已先往后撤了半步，行一礼：
&esp;&esp;“兄长去吧，恕我不能随从。”
&esp;&esp;他兄长的表情又困惑起来，幅度大得有些夸张；
&esp;&esp;杨荣清就更加确信了：对方此时的状态绝非正常。
&esp;&esp;好像又迟钝又灵敏，不紧不慢，又有些用力过猛；
&esp;&esp;眨一眨眼睛、脸转个角度，都像是使了全身力气。
&esp;&esp;还是快让爹看看吧，爹总有办法的。
&esp;&esp;杨驻景也不强求，搓了搓手上凝固的血，扑落扑落，神神叨叨地走了。
&esp;&esp;杨荣清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问那些老兵：
&esp;&esp;“劳烦，这样东西该放在哪？”
&esp;&esp;那些久经沙场的精锐兵士却都见鬼似的看着他，缩在一起，给他指了指登记的地方。
&esp;&esp;如此一个白面书生似的长相，又没杀过人；
&esp;&esp;竟能如此平静地拎着人头，好像拎着半棵白菜似的。
&esp;&esp;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杨家两位公子看来是没有一个善茬……
&esp;&esp;……
&esp;&esp;他撩开门帘，主营里竟只有爹一个人。
&esp;&esp;爹是在迎接他——不对——也可能是要骂他打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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