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果然，李隆基不再追忆九龄风度，在潜意识里，他不想承担这份过错。
&esp;&esp;至于被史书记载目不识丁的牛仙客，李隆基过多赞美，说牛仙客“勤恳善断”。
&esp;&esp;也是，牛仙客虽然唯李林甫马首是瞻，但他拜相的时候，直到病逝，都是李隆基最愉悦的时刻。
&esp;&esp;那时宰相和睦，没有争斗，谏官如立仗马一样不敢说话，他初次体会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快乐。
&esp;&esp;“臣的父亲任河南尹的时候在谷水、洛水修筑上阳、积翠、月陂三大堤坝；又在幽州屡立边功，他的功绩，又何如呢？”
&esp;&esp;当龙辇到达兰陵坊的时候，李瑄向沿途百姓招了招手，又与李隆基说起李适之。
&esp;&esp;他想看看李隆基如果看待李适之。
&esp;&esp;“……宋国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esp;&esp;李隆基沉默片刻后，用“一般”来评价李适之。
&esp;&esp;确实，和开元名相比起来，李适之性情疏散，差点意思。
&esp;&esp;李隆基的评价，已经很算给李适之面子了。
&esp;&esp;不过李隆基又立刻说：“天宝元年，牛仙客病故之时，我本想用杨慎矜或卢绚为左相！”
&esp;&esp;说完，李隆基还微微闭眼，像是后悔用了李适之一样。
&esp;&esp;他现在潜意识认为，如果没有用李适之为左相，李瑄不可能这么快崛起获得兵权政变。
&esp;&esp;“杨慎矜和卢绚虽有风采，然他们都已经隐于李林甫口蜜腹剑之下。”
&esp;&esp;李瑄缓缓说道。
&esp;&esp;李林甫口蜜腹剑得意之作之一，就是干掉杨慎矜和卢绚这两个有拜相之势的政敌。
&esp;&esp;李瑄知道李隆基说得是气话。
&esp;&esp;“那个家伙是嫉贤妒能的人，无人可比较。”
&esp;&esp;终于提到李林甫的时候，李隆基怒形于色。
&esp;&esp;他否认那些犯颜直谏的宰相，但并不影响他鞭挞曾经最信任，最宠爱的宰相李林甫。
&esp;&esp;李隆基也隐隐在推卸责任。
&esp;&esp;他错用李林甫、杨国忠，国家才至这等境地。
&esp;&esp;“既然如此，圣人为什么还假其权力，立仗马、肉腰刀，李林甫的行径圣人一点也不知道吗，为什么还会用他十八年之久？宰相在一个位置上太久，会产生久怠之心，再清高的人，也会被权力所蒙蔽。”
&esp;&esp;李瑄在这个时候的话语十分温和，与李隆基一起谈论开元宰相，不像在马嵬驿一样，用质问的语气。
&esp;&esp;凭心而论，李瑄想看李隆基亲口回答这句话。
&esp;&esp;同坐龙辇，这个集大誉大毁的皇帝，后世无数学者去分析李隆基昏庸的原因，莫衷一是。
&esp;&esp;有人说李隆基一直在平衡权力，只是玩脱了。
&esp;&esp;有人说李隆基纯粹沉迷享乐，自甘堕落。
&esp;&esp;有人说李隆基本身就是个差人，前半生是装的，后半生放飞自我…
&esp;&esp;李瑄与李隆基接触多年，一直揣摩李隆基的心思。
&esp;&esp;他心中或许已经知道答案，但他想让李隆基有自我认识。
&esp;&esp;“……”
&esp;&esp;李隆基又是一阵沉默。
&esp;&esp;历史上的裴士淹与李隆基一起论开元宰相，李隆基谈论起为什么重用李林甫和杨国忠的时候，也是沉默！
&esp;&esp;“天宝六载拜相，天宝九载罢相，圣人如何看我呢？”
&esp;&esp;李瑄轻叹一口气，自己指着自己说道。
&esp;&esp;“我一直以为安禄山是不通教化的野蛮人，像是一条忠犬一样，我待他好，他就会全力效忠我。但七郎文采斐然，统帅无双，在七郎身上，我看到的是古代的君子，以及像诸葛亮一样效死节的大臣。以后你也千万不要再信任胡人，信任武将，信任忠臣，否则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esp;&esp;李隆基还不忘挖苦李瑄，阴阳失衡，乱了秩序，迟早自食其果。
&esp;&esp;“臣还年轻，活在当下。再过三十载，谁又知道会是什么？臣的心很大，大到五湖四海，容纳天地万象。希望圣人保重身体，能看到那一日。”
&esp;&esp;李瑄一本正经地向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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