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尝试睁眼，眼睫却触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让那张刚脱离睡梦的面孔怔了一瞬。
&esp;&esp;是布。
&esp;&esp;布帛之上有光。
&esp;&esp;尽管眼前仍是一片模糊，可和眼内障时所见不同，不再沉闷，也不再黯淡，久违的阳光透过丝缕的缝隙，依稀照亮着视野。
&esp;&esp;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醒来的事实，手臂颤巍地举起：“我的眼睛……”
&esp;&esp;“手术已经完成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拆线去布。”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这段时间可能会有点难捱，但请您务必保持冷静，不要激动。”
&esp;&esp;一只修长的手扣住他激动的腕子，慢慢压了下去。
&esp;&esp;听对方说得郑重，还躺在床上的老者压抑住激涌的心绪，小幅度地点点头：“老朽知道了。”
&esp;&esp;他仍不明白这些医者的目的何在，但眼前的光明不会作假。
&esp;&esp;在李明夷与病人交代术后事宜的同时，几名看守的严庄心腹也将这个消息同步传递出去。
&esp;&esp;“看来传言不虚，先生果真乃国中圣手，最难得的是肯识大体，明时务。”
&esp;&esp;林慎才将苏醒的病人送至一旁干净的房间休息，严庄后脚便来到手术室中。早就等得不甚耐烦的中书郎，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esp;&esp;一边说着奉承的话，他一边迈步至对方面前：“依先生看，还需多久才能令陛下也知道这个好消息？”
&esp;&esp;比他年轻十来岁的医者，坦然地坐在原地，慢条斯理收纳着器械：“我并不记得答应过阁下此事。”
&esp;&esp;听到这句意料之外的回答，严庄老成的面容上划过一瞬的阴沉，负在身后的双手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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