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前进，漆黑小路的两侧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惨白瘦长的影子。
&esp;&esp;它们整齐划一地垂着头，面向巨大阴影的方向，如幽灵，又像是身披白纱的虔诚信徒，在静默朝圣。
&esp;&esp;李金雅的右手里出现了一把伸缩钢刀，一节一节弹出，足有半尺长。
&esp;&esp;她警惕地观察着这些惨白的影子，没有主动攻击。
&esp;&esp;但很快，她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些狂乱古怪的叫喊和低沉邪恶的呢喃，它们似乎来自这些影子。可在这些疯狂扰乱听觉的嘈杂声音中，她又恍惚地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esp;&esp;那是一个很低很轻的女声。
&esp;&esp;一遍又一遍，它在诵念着一句话，带着强烈的情绪。
&esp;&esp;忏悔，痛苦，自责。
&esp;&esp;绝望，迷茫，恨意。
&esp;&esp;李金雅听得有点入神了。
&esp;&esp;她在仔细分辨着这声音的来源。
&esp;&esp;好像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好像是那些惨白影子中的某一个，又好像是生发自自己的内心——突然，李金雅意识到了什么。
&esp;&esp;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esp;&esp;可那句喃喃的低语仍然从唇缝漏了出来。
&esp;&esp;“我有罪……”
&esp;&esp;悔恨的话音飘散。
&esp;&esp;伸缩钢刀穿透太阳穴。
&esp;&esp;“咔拉！”
&esp;&esp;手电筒落地，光线混乱远去。
&esp;&esp;李金雅机械着向前迈动的双腿停了下来，虚软侧歪。
&esp;&esp;防毒面具下，她的神色凝固在了惊惧与茫然的交界线上——
&esp;&esp;她并不迷茫于自己被杀死的方式，因为只要有点脑子就能将嫌疑锁定在那个拥有瞳术的男人身上。
&esp;&esp;她迷茫的是，死神的镰刀竟会这样毫无预兆地降临在她的身上。
&esp;&esp;她这样强大资深的玩家，应该死于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或一幕戏剧隆重盛大的落幕里。
&esp;&esp;总之，不该是现在这样。
&esp;&esp;轻易，草率，无人赞颂。
&esp;&esp;那块破损的手表从她慢慢变得冰冷的怀里滚落出来。
&esp;&esp;指针悠悠地甩开了夜晚十点的整点，奔向下一个空格。
&esp;&esp;漆黑的小路尽头，巨大的树影摇动起来，枝叶颤抖，好像一只只挥舞的人类手掌。
&esp;&esp;它们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但最终却在一阵风声里无力地垂了下去。
&esp;&esp;“ghost killed joker！”
&esp;&esp;击杀喊话响起时，黎渐川三人刚刚抵达密林中央，模糊地照见了一座三层现代建筑的轮廓。
&esp;&esp;“延时催眠？”
&esp;&esp;黎渐川边向前走，边看了眼侧后方的宁准。
&esp;&esp;这个击杀实在有些令人意外，如果不是黎渐川对宁准超自然的瞳术已经有了些了解，都要怀疑这是个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诡异故事了。
&esp;&esp;“差不多，或许更类似于一种内心情感的定时唤醒病毒？”
&esp;&esp;宁准随意道：“只有一个击杀喊话，看来老巫婆没有和李金雅同行。病毒会在宿体死亡的瞬间寻找下一个负罪之人。很显然，李金雅周围没有。怪异可不吃这一套。”
&esp;&esp;“她无法孤身上路，很可能留在了第二补给点。”谢长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esp;&esp;“没关系。”宁准道。
&esp;&esp;躲得了游戏的初一，却躲不了现实的十五。黎渐川无论怎么看，都寻不到彭婆婆可以逃脱的生路。
&esp;&esp;“到了。”
&esp;&esp;思索间，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esp;&esp;手电光抬起，照亮了前方一块木牌做的路标，路标上用三人再熟悉不过的汉语写着一行字。
&esp;&esp;“永生之地宠物医院。”
&esp;&esp;宁准低声念出了这个名称，语带回忆道：“我怎么记得你建的医院好像是叫猫奴之家宠物医院，可没有这么高档的名字……”
&esp;&esp;“有问题。”谢长生沉声道，“我越靠近这家医院，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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