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裁缝又唤了一声,门外进来两位小婢给赵瑟量身。原定是圆领袍服,但赵瑟主张着低调,便改成了对襟裙。又挑选了上襦和裳的布料,选的是姜黄搭配稍显成熟一些。后剩下的布匹被元祯生安排了各时各令每五套的样式,裁缝和两个小婢便退下了。
而前厅,又只剩下了她和元祯生。
“元祯……不是。流琴,今日此番安排,似乎过了一些。”
“呵,”元祯生没好气地笑了一下。“芽芽,衣服做完了,东西也都收了,如此评价本官,稍显得芽芽很虚伪。”
“怎么样才算不过分呢?把你绑在床上,任由本官占有你身体上每一处,就不过分?”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赵瑟低下头,心绪凌乱,“抱歉,也许我只是搞不清楚。也许我是喜欢,但是喜欢是什么?你变了,你根本不了解我需要背负……”
还没待赵瑟说完,元祯生挥挥手打断了她,
“只要芽芽在本官身边,在我们的秩序之间,再如何大不韪之事,本官都会让它们成为人人称颂的荣耀。你一直挂在嘴边的‘责任’、‘家族’、‘大义’,你比私书堂的老不朽们还要古板。那劳什子复兴,劳什子儒序,与本官何事?本官只要芽芽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越说着,元祯生俯上身轻轻搂住了赵瑟。
“你要的赵家重回朝廷,还是要名垂史册?你还要什么,只要芽芽说的,我都可以给。从前我们每天见面,你可知当日突然失去你的信息,你可知道我有多绝望?重逢后又是你亲口说喜欢,后又马上翻脸诬陷我。”
“你明明是自己主动靠近我,但是马上又离开。你不敢承认,你又用责任来逃避。你何曾如此疏远过我,何曾又要和我讲道德礼法?你把我领到这里,又推开。赵瑟,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只要做赵瑟就好了,只要你喜欢的你愿意的,我拼了所有,都会献上给你。”
他手臂收紧了些,抱得赵瑟有点吃痛却说不出话。
“赵瑟,你才是变得最多的那个人。”
良久,他才放开手,叹气一声,“好好准备罢。”
语气无甚波澜,却像一张纸一寸寸覆盖下来,死死压在赵瑟的心口。
他站直身子,宣下人入厅,吩咐了几句叮嘱的话转告赵府家主,便一个人离开了。
独留下赵瑟一人,满厅华衣珠宝中,怔怔出神。
而当王阿妍得知元祯生并未留下用宴后,当晚也便顶着腿脚不适,上去了西边的厢房处。
此时初冬,赵瑟的房间因在西边,又是阁楼,且淮州湿气大,因此并未有条件烧地龙,只得烧烧暖盆。恰好王阿妍上到来时,屋内火盆刚熄,赵瑟本打算抱着汤婆子窝在被褥里取取暖就入睡了。
“新芽,睡了?”
妇人轻轻推开门,赵瑟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迎接。“母亲,夜深露重,你腿也不好,怎么就蹬上来了。”
“倒也没什么事情,是想和你说两句体几话罢了。到榻上去,赤着脚小心着凉。”
两母女亲热地坐在榻上,王阿妍从旁拿出一件狐裘给女儿披上,又让女儿窝在怀里。赵瑟靠着母亲,忽而逗趣,“娘,上次我们这样说闲话,是多少年前?”
“娘亲不好,忽视了新芽。”王阿妍抚着女儿的头发,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肩膀。
“新芽,当初与你爹爹成亲的事情,是我主动提的。”
“第一次见到你爹的时候,是在安西军营,你爹那会被赵家当质子,送到王家,但是你爹从来不会放弃能够任何向上爬的机会和勇气。”
“所以你出生的时候,你爹和你舅舅,正好围剿宗府,用武力协震前朝下台。当今皇上认为我们赵家和王家都有大功,便加以大力提拔。”
“但是你舅舅他心不在朝廷,只因王家世代都在安西,说实话,你哥哥也是安西长大的。后来你舅舅只留了两个年龄还小女儿在京城的姨妈家住,学习贵族小姐礼仪,我们也一同照顾着,你舅舅便回安西去了。”
“娘亲虽然愚笨,”妇人顿了顿手,小小叹气,继续说道,“但是你爹也是武家出身,只能由我这种妇人之仁为他打点朝廷礼数,自然也忽略了你一些。所以你之前在京城时候,与那时还是门生的元祯生一同进出,我都知晓,但我从没拦过。”
“那时候你小,娘觉得你还不懂什么。”
她的手轻轻合住赵瑟的手指,“可现在不同了。新芽长大了,很多事。该自己知道,也该自己想清楚。今日那元大人如此铺张。乡下的消息传得很快,相信不出几日,就该传进京城,传到皇家耳朵里去了。”
一听到京城,赵瑟又惊坐起来,“那我岂不是成赵家罪人了……”
王阿妍抚摸着女儿的肩膀,“你倒是学了你爹那套坏习惯了。”
“默许的逃离之下,重回朝堂,只看时机和筹码,都是权宜。只不过娘和你爹你哥哥要在你及笄礼结束后,提前出发去安西了。
娘最想跟你说的是,你若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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