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阮北妈妈防着他爸,死活不给,就开始打人。
他妈妈病着,打死了更没人给钱,气就撒到了阮北身上,妈妈心疼他只能被迫拿钱。
知道打他有用之后,只要没拿到钱,无论他是在睡觉、吃饭还是写作业,随时都会被拖起来揍一顿,到现在身体还有应激反应。
后面嫌给的钱少,他那个死老爹居然生出了要把他卖了的主意,傍晚趁着街道人少,打晕之后扛着他往外面走。
那个时候瞿邵寒爱跟着他,听见他爸打电话要把自己卖了,抄起路边的砖头往他爸脑袋上砸。
那是阮北第一次见到瞿邵寒打人,凶狠的跟头狼一样,眼里冒红光,手上每一下都是把人往死里打。
他以前只觉得是捡了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那一晚见识到了瞿邵寒骨子里的野性,把他逼急了真的什么都敢做。
当天瞿邵寒抱着他,在农地里坐到后半夜,不肯放他回去。
大声嚷嚷:“万一那个人还想把你卖了怎么办,你跑的了吗。”
阮北被吓的眼神空洞,心如死灰的说:“报警吧。”
他当然知道不管用,但是他爸进去两三天他就能喘口气。
他爸就这样脑瓜子流着血进了公安局,不知道几天后会被放出来。
瞿邵寒担惊受怕,大半夜也守在家外面,不知道那么冷的天他是怎么扛下来的。
阮北回去之后就把事情告诉了他妈妈,也预料到等那个男人回来又是一顿毒打,儿子报警抓老子,该要气疯了。
他妈妈听完之后很平静,抱着他柔声安慰说:“没事的,有妈妈在呢。”
阮北当时不知道那个时候的结局已经定下,他爸不在那几天,是过的最安心的日子。
出狱当天,阮北被支走,让他找朋友玩,可是他身边哪儿来的朋友,都害怕惹上麻烦,身后只跟着个瞿邵寒,陪他坐在河边上看了一天的鱼。
晚上村里人找到他的时候,开口已经是他爸妈离世的消息。
“怎么死的。”阮北站在房间门口问,瞿邵寒拉着他不让进去看。
村里人说是中毒,是他妈妈谋杀把人害死的。
瞿邵寒捂着他的眼,却捂不住流出来的泪。
屋子里办丧事他就在外面骂,骂他爹“活该,死有余辜,那么烂人就该死。”
还想冲上去把说他妈妈谋杀的那个人的嘴撕了,“你替他说话你怎么不收了他,那个贱人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要杀我,凭什么说我妈。”
那个老妇人嘟囔了一句:“小杂种。”
瞿邵寒听见一个眼神过去瞬间让人汗毛战栗,被吓得缩了脖子不说话了。
阮北在外面单方面发泄,以前别人都夸他乖,转眼已经觉得他没教养,白眼狼,自己老子死了还这么恨。
现在这么想想,瞿邵寒跟在身边也挺好的,起码他还有个伴,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应该跟着他妈妈走了。
阮北知道自己要好好学习,要离开这里,最好再也不回来。
老师给他拿了近三天落下的卷子,他现在高二了,知识正是上下衔接的时候,一天都不能落下。
接卷子的时候他看见手上套的那双手套,第一反应是丑,瞿邵寒的审美怎么这么差,给他挑的老太太喜欢的花哨颜色。
路上被冻僵硬的手指缓过劲,掌心的地方暖烘烘的,丑归丑,还挺管用的。
他决定今天先不骂瞿邵寒了,给一天好脸。
阮北回到座位的时候,教室里的人都到齐了,进门就惹了一群打量的目光。
班上有几个关系还可以的,喊着名字跟他打招呼。
他摆手一一回应过去。
阮北的座位在教室中间偏左的位置,挨着窗户,同桌是个穿的花里胡哨的男生,叫葛齐,看着不好相处,其实是个老好人,只是热衷于打扮而已。
他不在这几天,桌子上发下来的资料一张也没少,整整齐齐分类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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