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从肩头滑落几缕,带着漫不经心的弧度,目光却像一把薄刃,慢条斯理地刮过面前这只≈ot;装乖的兔子≈ot;——垂敛颤动的睫羽,正襟危坐的身姿,交叠在膝上的手。
车窗开着一线缝隙,夏末的凉风钻进来缠绕她的发丝,却吹不散车内凝滞的空气。车内浅淡的香氛混着她身上的气息,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味道,将对方笼罩其中。
天体不为所动。
呵,够装的。
希珀发出一声轻嘲,抬起高跟鞋尖突然抵住天体的鞋面,手臂撑在坐垫上,身体前倾贴近。掌心突然贴上对方后颈,指甲盖轻轻刮过汗毛时,察觉到指腹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希珀垂下的视线看到了随着天体呼吸的节奏不断颤动的眼睫毛。
就这?行不行啊。
再添把火,让它装!
伸手将对方遮挡住视线的头发别到耳后,却在收回时故意用指甲刮过耳廓。看着天体立刻紧绷的身体希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天体忍了又忍,那双暗红的眼睛此刻阴郁幽深,想反击,又硬生生按捺下来。
出手捉弄后看到了满意的反应,希珀也适可而止停手了。
今天约会,还是顺着点它吧。
〖到了〗
天体从另一侧车门下车,砰的关上车门,这是它隐忍戏弄下小小的发泄。
满心愉悦的希珀从另一侧下车刷卡结账付钱,隔着车子和天体对视。
“怎么?苦夏吗?心情这么差。”
〖……〗
ai苦不苦夏你心里没数吗?
“带路啊,难道要我站在路边一天吗?”希珀几步走近,伸手戳戳天体的肩膀催促它不要耍脾气。
除了妥协别无他法,天体牵住她的手,紧紧相扣,领着她离开路边。
驱车缓缓离去的计程车司机艰难的将眼睛从后视镜上移开,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黏在皮肤上。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仿佛咽下的不是唾液,而是一把粗粝的沙粒。额头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缓慢流过颤抖的皮肤,在白日的阳光下整张脸泛着病态的湿光。
胸腔里的心脏像只发狂的困兽,撞击肋骨的闷响甚至震得耳膜发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根烧红的铁丝在血管里搅动。
他在和这位美丽动人的乘客告别,收起pos机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这位年轻的小姐坐在靠窗的右侧,那么刚才左边开车门下去的是谁?
越想越觉得恐惧,短短几秒被拉长成永恒,耳边只剩下自己放大的呼吸声,像台破旧的风箱在苟延残喘。大脑在尖叫着,双腿却像灌了铅,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拼命告诉自己冷静,两位乘客已经下车离开,可是又有声音悄悄说:“真的离开了吗?你看不见那些,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留在你车上。”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
世界在此刻突然失焦,眼前只剩下光影晃动,慢动作般一帧帧压过来。一切都在扭曲,过路的行人,窗外逝去树影,头顶的光与影。视野内的全部都不成形体,色彩混乱褪去成黑白。
他在混沌中听到似金属刮擦脑髓的高频噪音,活像生锈的锯子割进颞骨,刺得他头痛。眼前有什么东西碎成蛛网,无数裂痕中折射出颠倒混乱的景象。有什么东西冲击在自己脸上,接着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司机!快点快点!别跟丢了!我们可是要去挽救无知的少女被渣男蒙骗啊!”
因为人数超载所以分为两组,坐在副驾驶位的钉崎野蔷薇情绪激动地拍了拍车窗。等红灯、被插队等因素导致他们这辆车跟丢了一段路,已经看不到希珀乘坐的那辆车了。
“目的地到了。”
有六眼辅助,五条悟无需着急忙慌的紧跟车子,循着咒力是最快找人的办法,世界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碰——】
前方的车流全都停下,五条悟将眼罩扯开一条缝隙,视线穿透前方阻碍的车流定格在出车祸的那辆车上,平静到显得有些漠然。
“希珀那辆车,出车祸了。”
他又把眼睛遮住,黑色绸带在他高耸的眉骨上勒出凹陷,布料下的眼窝轮廓却仍在细微颤动,喉结滚动着轻笑出声。
“希珀下车离开了。人没死。”
伏黑惠垂眸,表情思索着。
虎杖悠仁略有些担忧,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五条老师的话——车祸是在希珀离开车子后发生的,是意外还是谁做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钉崎死死盯着前方拥堵的车流,大脑一想到那个看不见身形的未知来客后颈的汗毛就一根根竖起,像被静电扫过的草丛,皮肤下窜过细小的战栗。
脉搏在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有人用指尖在皮肤下轻轻叩门,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惶恐、不安、死寂在这个车厢内流转,缠绕着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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