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进来吧。”
两扇门被完全打开,侍女们捧着盆、水、衣服、鞋子一个接着一个的鱼贯而入。青遮下了床,心安理得受着她们的服侍——反正平时也是褚褐来这么照顾他的——直到瞅见她们端着的衣服。
“黑色的婚服?”而且怎么还是女子的装束。
青遮没成过亲,但好歹见过别人的成亲礼,无论是修士的还是凡人的,他都看过那么一两场,知道无论是新郎还是新娘,婚服都是红色,据说是象征意义比较好。
青遮不懂那些个象征意义,但也知道在成亲礼上穿黑色不太对劲,不像成亲像来找茬。
“这是我们王都第一任王女流传下来的婚服。”小侍女给他解释,“因为第一任王女是女子,所以婚服的样式也是女子。”
意思就是这衣服已经放了上百年?那得多脏?
青遮往后退了退,不自觉的动作明显传达出了他不是很想穿的意愿。
“王女殿下,您只能穿这个,这是规矩。”小侍女语调轻轻柔柔却不容拒绝,捧着衣服就往他身上挂,“请王女殿下不要为难我们。”
猝不及防被上百年前的衣服扑了一脸的青遮:……明明是你在为难我。
算了,忍忍好了,反正今天就能结束了。
青遮深吸一口气,安静地站着不动了,任凭小侍女替他梳发穿衣。
“不用盖盖头?”
青遮自认个子不矮,但这婚服的裙摆居然一直没到了他的脚跟,走路都得注意别踩到。
“您不用盖头。”
小侍女牵着他略过了盛放盖头的托盘朝外走,在洗脸梳发穿衣的这一段时间里,屋外已经亮堂了起来。今天是个非常好的天气,暖和,风也轻盈,像是上天对他成亲礼的一种祝福。
“因为接下来的所有事情,您都需要亲眼看着。”
“看着?”
“是,看着。”
屈兴平等在外面,他今个特地挑了把黑底洒金的扇子,贵气,还和青遮的衣服十分相称。
“屈公子?”
“哟。”屈兴平听见声音,转过身挥挥扇子,“比我预想的时辰要早啊,我以为你还得再睡一会儿呢。”
“你怎么在这儿?”
“孟广白托我来接亲,虽然我觉得我再怎么算也是你娘家人,哪有娘家人来接亲的道理。不过孟广白说了,王都不在乎这些,于是我就来了,顺便凑凑热闹吃吃酒。”
“恐怕这热闹没什么好凑的。”
见着接亲的人了,小侍女就松开了手。屈兴平伸出手臂晃了晃,“需要吗?”
“不用,又没盖盖头。”就算盖了,凭他的灵力感知,正常走路也没问题,“褚褐呢?”
“他有事情,过会儿才能来。”
屈兴平严格遵照着褚褐的原话,一字不落地复述。
“什么事情?”
“这我哪知道?那小子本来心里就容易憋事儿,成熟化后就更不喜欢主动和别人聊天了……啊,好了,我们到了。”
屈兴平突兀地停了下来。
祭祀名
“这是——怎么个意思?”
“谁知道呢。”说话的人悠哉悠哉晃着扇子,“反正我得到的任务就是把你带到这儿。”
“成亲拜堂不都是在屋里面吗?为何会在外面?”
“可能是王都的特别习俗?”
“但这看起来不像成亲,像祭祀。”
“总归不会把你砍了的。”
“你确定?”青遮扫过面前古怪的陈设,案桌、燃香、供奉的盘子,盘子里还空空如也,好像就在等着他过来一样,和祭祀也没什么区别了。
再加上。
青遮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孟广白。
名义上的新郎居然没有穿婚服。
看起来不太妙啊。
“要真是祭祀的话,可能要麻烦屈公子帮我一下了。”
“帮什么,杀人吗?嘶。”屈兴平摸着下巴,“我接到的任务里可没有这一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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