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沉重,刚要开口给戚暮山解释,却听戚暮山道:“外臣途经东泽时,有听旁道欢迎的百姓说起那句,‘愿帕尔黛保佑你’。”
最后的溟语一出,两人皆是一怔。
须臾,穆天权点了点头,问道:“远白教你的?”
“是外臣从洛城买到本译书,书里有对这句话的注音,再有耳濡目染,就学会了。”
穆天权敛起悲色,欣慰道:“原来如此,其实用昭国话来讲,‘愿帕尔黛保佑你’,大概就是‘祝你身体安康、万事顺遂’的意思。”
戚暮山注视着穆天权鬓边的霜白,虽是在与友人重聚叙旧,但追忆起旧人,那霜白便又添几分疲态。
帕尔黛的确保佑了她的子民在新王的带领下,迁都南移,重振旗鼓。
可是她保佑世人,谁来保佑她呢?
“看来外臣要学的还有很多。”戚暮山笑道,“不如陛下讲讲接下来两个月的章程,好让外臣能提前抽空去趟这里的书肆。”
萧衡当即接下他的话茬:“对对,外臣怕有遗漏,还是陛下亲自嘱托更稳妥。”
使臣事项本应由卜多吉交代,但穆天权见两人一唱一和的,还是重新转述了一遍卜多吉的话,顺带告诉戚暮山王宫的文书楼比外面书肆种类更多、更齐全。
接着他又补充道:“下月就是祈天大典了,依惯例朕会给你们安排在使臣名单上,望二位届时能够出席。”
“那肯定的,外臣不给陛下面子,也要给小公主一个面子。”萧衡道,“说起来,公主近来如何?”
“那孩子听她哥的话,出去历练了三个月,回来倒是稍微沉稳了些,但还是没个王储样。”
“公主还小呢,陛下莫要操之过急。”
说到这,穆天权更头疼了:“朕怎能不着急?总有一天王权要落在她手上,可朕护不了她一辈子。”
戚暮山听着两人的只言片语,大致了解到这位尚且青涩的公主,已肩负起南溟半壁江山,但似乎还有不少人对王储的位置虎视眈眈。
萧衡家有双女,和穆天权颇有说道,无奈还没成家的靖安侯只能吃着葡萄,默默旁听两人大谈育儿心经——不过该说不说,南溟的葡萄真甜。
穆天权丝毫不端国王的架子,过了半晌,直到卜多吉叩门提醒,他才注意到时候已不早,便放两人尽早回驿馆歇息。
戚暮山与萧衡这才行礼告退,然而刚走出几步,忽听穆天权在身后叫住他:“戚公子。”
戚暮山顿足回首,对上穆天权的视线,但那双略显落寞的眼眸,又仿佛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陛下?”
穆天权叹了口气,笑说:“有空多来宫里走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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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完礼品,穆天璇前脚刚带侍卫离去,卜多吉后脚就领着戚暮山与萧衡返回,只是两拨人不在一个方向,没能打上照面。
那边卜多吉还想继续送使团到驿馆,便被萧衡婉拒:“不劳多吉大人费心,咱都这么熟了。”
卜多吉只好作罢:“那就让驿馆的侍者替你们打点了。”
这边戚暮山刚登上马车,就被江宴池和闻非两人夹在中间:“公子,你猜我们刚刚碰到谁了?”
“谁?”
闻非抢答道:“天璇公主!”
“小孩别打岔。”江宴池立马揪住他的后脖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发现天璇公主和一个人很像。”
“是么,那先听我说一句。”戚暮山挑了挑眉,“方才拜见南溟国王时,我也发现陛下和一个人很像。”
江宴池顿时了然:“该不会,我们想说的是同一个人?”
闻非睁大双眼:“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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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拉。”
萧衡摩挲着下巴,皱眉道:“下官此前并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但经侯爷这么一讲,还真觉得他与陛下和天璇公主有那么几分相似。”
戚暮山奇道:“什么?你两次出使南溟都没见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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