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萩原研二那里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关于松田的消息。
“小阵平最近好像格外拼,”一次在演唱会后台,萩原一边帮他拿水,一边像是随口提起,紫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爆炸物处理班那边的任务似乎加重了,他回去得比我还晚,好几次我睡下了才听见他隔壁的关门声,清晨我出门时,他又已经不见了。”
萩原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但神矢听得出来,那背后藏着认真,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仿佛在暗示这种“拼”并不仅仅源于工作。
与松田这种疏远形成对比的,是萩原本人几乎雷打不动的陪伴。
他践行着“只要轮休就必定到场”的承诺,成了神矢这次巡回演出最固定的观众。
有时穿着简单的便服,悄然融入场馆的观众间。
有时则直接凭借证件等在后台,手里总是提着恰到好处的慰藉——一杯温度刚好的润喉茶,一份热量精确计算过的轻食,或者仅仅是一个能让人瞬间放松下来的温暖笑容。
他的存在,像是一道稳定而令人安心的背景音,微妙地填补了因另一个人缺席而悄然扩大的寂静空隙。
松田似乎只出现过那么一次。
是在东京巨蛋的首场,当神矢唱到那首节奏激烈、充满爆发力的《默燃的引信》时,一道追光灯猛地扫过区域。
在那短暂照亮的一瞬,神矢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绝不可能认错的身影——松田阵平,环抱着双臂,沉默地望着这边。
只是一瞥,灯光便移开,投入下一片沸腾的粉丝海洋。
但神矢的心口却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那首歌随后的段落,仿佛被注入了别样的情绪,唱得更加撕扯心扉。
一曲终了,掌声与欢呼如雷动。
神矢迅速再次望向那个角落,然而没有了灯光,再也看不真切。
演出结束后,他在后台卸妆,习惯性地问起助理冬云勇树:“今天有朋友来过后台吗?”
他听见门外传来萩原和经纪人说话的熟悉声音,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松田警官呢?有看到他吗?”
冬云只确认了萩原研二在场,但对于后一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松田警官?没有注意到呢。”
神矢望向镜子里那张卸了一半妆彩、仍残留着舞台亢奋却又因这回答而低靡下去的脸,沉默了片刻。
松田明明有后台的通行权限,他来了,却宁愿隐藏在观众席中,甚至不愿在结束后露面打声招呼,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
像一阵抓不住的风,只留下一点冰冷的、令人失落的痕迹,和更多无法解答的疑问。
一种深切的、混杂着不解和淡淡失落的情緒在神矢心底蔓延開來。
他放下卸妆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不明白,这种持续的、刻意的回避究竟源于什么?
仅仅是因为那次关于剧本讨论的电话里,自己那几声无心的嘲笑?还是那晚在他公寓里,那场最终谁也没有挑明的不欢而散?
这些理由放在松田身上,明明根本不足以引发如此持久而彻底的距离感。
他努力回溯每一个细节,思绪却如同陷入一团迷雾里,找不到任何清晰的答案。
松田阵平从来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以往更直接、更激烈的言语碰撞也时有发生,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像这次这样,持久地、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这种回避带着一种成年人特有的、冷静又残忍的克制。
它不像争吵那样激烈,却更让人无力。
因为对方甚至不给你一个弄清楚原因、甚至当面质问的机会。
他只是默默地、固执地从你的可见范围内退开,留下一片无声的、令人窒息的空白,让你独自面对这莫名其关系的僵局。
神矢看着手机上那个再也不会主动亮起的头像,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某些东西,或许真的在他全身心投入工作的这段日子里,悄无声息地改变了,并且正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
而他,甚至完全不知道改变发生的原因,又该如何挽回。
神矢想和对方谈谈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却被现实忙碌和对方冷漠的态度困在原地,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切入的缝隙。
这种无力感伴随着工作的疲惫,死死压在他的心上。
巡演还在继续,舞台之上光芒万丈,粉丝的欢呼震耳欲聋,团队的簇拥无微不至,共同构筑起一个喧嚣而完美的世界,暂时掩盖了所有私人的情绪。
然而,每当曲终人散,喧嚣如潮水般退去,独自一人坐在返回住处的车里,或是躺在异地酒店陌生的床上时,那份寂静便被无限放大。
松田最后那双盛满迷茫与疏离的黑色眼睛,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
神矢不是习惯被动等待的性格。他又尝试联络了对方几次。
一次是在凌晨两点,他刚结束一个城市的演出飞回东京,极度疲惫,却还是在坐上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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