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交给我吧。”柏舸把哄睡着了的猫大放回箱子里,“一板砖的事而已。”
“?”
“你刚刚不是说,怕被后面来的人一板砖拍晕抢了胜利果实嘛。”
柏舸说着,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看起来一点儿坏心眼都没有。
“我就是那个,准备去截胡的人。”
“还得是你。”
紧接着,沈邈也肯定地点点头,“还得是你。”
赵菁虽然没有加入队形,但显然也看不出什么反对的意思。与此同时,柏舸看向了他,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葛肖庞哪里顶得住这种压力,万般艰难地伸出圆圆的小胖手。
“……还得是你。”
于是柏舸心满意足,容光焕发地哼着小曲出去了,美其名曰去找几块趁手的搬砖。葛肖庞看着他轻快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总觉得他屁股上好像长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正美滋滋地一摇一晃打着圈。
良心上隐约的不安让他踟躇着开口道,“沈老师……”
“怎么?”
“我们这样,算不算捧杀啊?”
“这话说的。”沈邈不以为意,“其他的小狗会在一声声的赞美中迷失自我。”
“但你柏哥,捧得越高,杀得越多。”
“走吧,去四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捡漏的地方,咱们去发挥一下余热。”
实验室内的空气闷热且潮湿,沈邈一进去就被熟悉的培养液的芬芳迎头熏了个大大的喷嚏。
“几年不来,系统的模拟环境退步成这个样子?通风水平d级在实验室验收都能算单否项目了。就这种环境,是准备研发新物种还是生化武器呢?”
他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还带着一种老板娘验收自家新开的餐馆时的理直气壮。
话音刚落,就听运行设备呲拉的电流声一滞,紧接着头顶陈旧的风扇发出了一声诚惶诚恐的沉重轰鸣,活像是一颗年迈失修的肺被迫挂上了呼吸机,缓缓旋转起来。
怎么听都有种半截儿身子都入土了,还得苟延残喘地上工的凄凉。
“……噪音等级不达标也是单否。”
沈邈看了一眼风扇发黄的叶片,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了扑簌簌掉落的灰尘,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呼——”
风扇呜咽了一声,如同倒霉的受气包,默默给自己降了个噪,在角落勤勤恳恳地小声打着转。
“……”沈邈瞪了它一眼,总算大发慈悲地放弃了继续点评。随着他视线缓缓扫过实验室内的其他布局,原本半死不活的仪器设备好像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胁迫,纷纷自启,试图摆出一副“我很忙”、“在干了”的努力运作的样子。
葛肖庞跟着他走过一排排陈设的培养皿,感觉如果这些仪器能变出人形,都恨不得站成两排,给沈邈来个九十度鞠躬的夹道欢迎。
最终,沈邈在一个已经碎裂了的空培养皿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曾经存放的应当是攻击性相对较强的物种。培养皿的正面已经被完全损毁了,连侧壁上布满斑驳的裂纹。顶端上连接营养液的管路被悉数扯断,残存的末端上尽是利爪留下的白色划痕。
他本想仔细看一下管路上的印记,但甫一抬手,管路末端的触手便如有所感一般凑了过来,丝丝缕缕地缠上了他的手腕。
触手原本失去受供者后就干涸了,但在沈邈的腕间仿佛重获了灵性一般,亲昵地蹭着,甚至还溢出了几滴透明的营养液,顺着他骨瓷般的手腕淌下来。
活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哭着要糖吃。
“……出息。”
沈邈语气嫌弃,但眉眼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他卸了力,手心向下,腕骨微垂,触手便自动自发地将他托住了,而后在葛肖庞和牟彤惊愕的视线中,缓缓刺入了淡青色的血管,在幽暗的实验室内重新散发出温润的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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