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养着几笼信徒的肉羹。个把个缺斤少两的,多杀几个填进去就是了。哪至于惊动八大家都守在天坑周围吃冰碴子?”
“哦?那现在是有什么不得不聚在一块儿的理由了?”
“散户有主了呗。”苏衔蝉到哪儿都是个讲究人,问仆从要了个小盅,慢条斯理地磕着燃尽的烟灰。
“夜枭白日里与常人无异。夜里以‘枭’的形态出现时,按理说只有猎食的本性,而不具备灵智。”
“但种种迹象表明,现在的‘枭’,出现了自己的领袖。”
“以前猎枭,抓一个就能捣一窝,因为它们闻着味儿就会跟瘾君子似的聚集一处。但现在有了领袖,学聪明了,有秩序了。捕猎的、放风的、声东击西的,分了好几批。”
“上次抓回来的活口甚至透露,它们已经有了完善的分赃制度。”苏衔蝉含着口中的香,缓缓吐了个烟圈,目光悠悠,“难办啊。”
“难办就是还能办。”沈邈转着手中的冷茶,“快说,不然我的杯子可能会一不小心把你的大烟管子浇个透心凉。”
“擒贼先擒王嘛。”
苏衔蝉毫不在意地吃吃笑起来。他凑近了沈邈,从沈镜的角度看过去,那吞云吐雾的烟圈几乎要喷到沈邈脸上。
“有字条在,枭王看上沈家主的消息已经在八大家中传遍了。眼下商量的主意,是要牺牲一家保住天坑。”
“论私交,苏家和陆家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其他人那里可就不好说了,尤其是纪家。”
“你退了纪三小姐的亲。纪家接人回去的路上,大公子出了事。第二天两人的头颅就被挂在了天坑最显眼的地方。”
“这事儿要说和你没关系,纪家第一个不认。”
苏衔蝉几句话中的信息量过大。沈邈第一次为系统在狗血方面的延展性而震撼,并且有种作为创始人的隐约心虚和汗颜。
但输了什么,沈邈也绝不可能在曾经的学员面前输了面子。他轻咳一声,“他们想怎么个牺牲法?”
“八大家的家主都是最忠实和虔诚的信徒。如果向枭王献上家主的脑髓,那么也许就可以达成某种默契。”
“比如,约束他的手下,不要在天坑关闭的时候过来临门一脚,影响头颅的数目。”
“什么牺牲,还不就是给自己的卑鄙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沈镜与他们隔着一段距离,闻言不由怒目而视,要不是顾及着沈邈的面子,只怕能将一壶药渣尽数泼在苏衔蝉脸上。
但沈邈与他凑得太近了。在苏衔蝉拖着调子的过程敏锐地觉察到他更换了气口。声音是腹语,唇形却一字一顿,说着另外的内容。
“我们推测,柏舸就是枭王。他受到的负面状态影响,应当是忘记了自己在考场外与其他人的关联,只剩下了考试基本信息。”
“他现在,只想赢。”
沈邈搭在寝被上的手指攥紧了,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对于苏衔蝉腹语和实际想说的话,冷冰冰蹦出三个字。
“想、得、美。”
苏衔蝉留下了几副安神退热的方子就走了。甚至为了避免受到家里那些没眼力见的长老刁难,连其中相对难寻的药材都提前准备了。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苏二公子的医术声名在外,沈镜只得一边尽职尽责给沈邈熬着药,一边自觉气闷,要不是沈邈唤他回神,险些要把自己憋死。
“我想去一趟天坑。”
“不行。”沈镜瞧着他烧得白里透红的脸,差点儿气得被憋过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眉头拧得死紧。
“你有什么疑点就告诉我,我替你去。”
按理说,真实的沈邈与沈镜不过初识。但最后一个副本的仿真性实在太强,他的□□和意志都对沈镜适应良好,仿佛已经同对方相处过漫长的时间,多得是有恃无恐的底气。
因此,他在这样的对峙中没有丝毫焦躁,就这么顶着一张病恹恹的脸重复着自己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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