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情绪更多一点。
那种没由头就冒出来的失落情绪像海水浸湿她的整颗心脏。
倏地,电话铃声响起。
陈盏从兜里摸出手机,看清上面显示的来电联系人——妈。
她手一顿,随后按了接听。
声音平静,“喂……妈妈。”
电话里传来楼颜的声音,语调很淡,“上学这么久了,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盏,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她的语气并不柔软,甚至有训斥的意思。陈盏眼睫轻颤,喉间漫上酸涩。
回想起来美院报道的那天,她拖着行李箱出门,转身跟坐在沙发上的楼颜挥手说再见时,楼颜只黑着脸冷漠的看她几眼。
当时的她已经抬起了手,可雀跃开心的那句“妈妈再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么久不给她打电话,是她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况且,楼颜应该暂时也不想见到她。
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可冷静了这么久,楼颜似乎依旧没有妥协。
“我没有……”陈盏莫名低落,手指用力的抠着手机壳边缘,她闷声说心里话,“我是觉得,您应该还在生我的气,还不想见到我……”
电话里传来楼颜的轻哼,“你要有这份自知之明,就不会瞒着我放弃京大了。”
她果然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
陈盏咬着唇,“妈……”
“对不起,放弃京大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能为这个决定负责的。”
“负责?”大概是这个词刺激到她,电话里的声音高了一个度,楼颜逼问:“你能为你的未来负责吗?”
若继续往下说,或许母女俩又要避不可免的吵架。楼颜及时停止了这个话题,“算了,今天先不跟你说这个。”
“打电话是为了告诉你,你江遇哥国庆会回国内,记得回来一起吃个饭。”
“江遇哥回来了?”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提起,再次出现在耳朵里时,陈盏有一瞬的惊讶。
“嗯,你江遇哥工作繁忙,这次回国来也是为了工作,”楼颜说着说着,声音里不知觉就透露出许多羡慕,“要是你之前听我的报京大该多好,京北大学怎么说也是江遇待过的母校,让他帮衬帮衬,学校领导对你重视有加,说不定,你也能和他一样,出国留学。”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
陈盏蹙着眉头,打断她的话,“妈,说好了不说这个的,况且,我没有要出国留学的打算,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胡闹!”楼颜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激动,“陈盏,你已经犯过一次错了,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
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神经。反骨的情绪在此刻疯狂上涌,她冲动的挂断了电话。
身上好似背着一把沉重的枷锁,从她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死死的把她锁住了。
脊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重重的粗喘着气,陈盏闭眼冷静。
楼颜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就被她安排的妥妥贴贴,穿什么样的衣服,说什么样的话,上什么样的学校,交什么样的朋友,甚至是有什么样的兴趣爱好。
她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随着慢慢长大,她发现自己像是一台执行命令的机器,做什么事都让她觉得无聊。
直到后来,她开始对绘画感兴趣,可是楼颜却告诉她,画画不是她应该追求的东西,并且直言让她放弃。
如果当时,没有遇见贺京遂,她或许就真的放弃了。
手心里的手机“嗡嗡”的振动两声。
是贺时宜给她发来的信息。
[贺时宜:盏盏,你去哪儿啦?社长要开始点名啦。]
陈盏打字回复,[陈盏:在卫生间,马上回来。]
会议结束后,陈盏便和贺时宜离开了那栋大楼,半路上,贺时宜跟她提起秦雨瑶,“那个秦雨瑶居然是副社长。”
贺时宜扭头问她,“盏盏,你还记得她吗?就上次在食堂里跟我哥表白的那个。”
陈盏有些心不在焉的,慢半拍接上她的话,“有点印象……”
她不想承认自己记得比她还清楚。
“她上次穿白裙子好漂亮,人也温温柔柔的,我还以为她就是温柔学姐呢,”贺时宜还能回想起刚刚在绘画社里再次见到秦雨瑶的反应,简直让她大跌眼镜。
和上次在食堂里见到她时温柔小意的装扮不同,她今天的打扮更轻熟风一些,整个人透着干净利落。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贺时宜觉得,她们完全是两个人。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我觉得,今天的她更好看一点,上次感觉有点太端着,你觉得呢?”她认真分析,“估计是为了跟我哥表白故意那么打扮的吧,也算她有心了,不过,我哥的心思比女孩子还难猜,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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