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莉的邀约,飞蛾扑火。
当晨光温暖的透进窗帘,斑驳落在高级地毯上,即使外面喧嚣不已,却无法纷扰卧室内那和谐的气氛半分。
「唔……迪亚斯?」篠月迷濛的睁开眼,那熟悉的气味将她完整包裹,说不上的安全感顿时油然而生。
迪亚斯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动静,疲惫的双眼掛着明显青紫痕跡,却还是近乎警戒般的弹开眼皮,沙哑的开口:「……醒了?」
他发出沉重的叹息,就像野兽甦醒时的低吼,但却是因为来自身体某处的撕裂感,令他不禁发出声响,紧皱眉头。
她看着迪亚斯,内心的矛盾渐渐涌现。
他昏倒后的避而不见,还有那故意回避的健康问题,都像一根根刺卡在心脏中,连呼吸都因此变得小心翼翼。
……她不敢开口。
这沉默对他来说却丝毫没有影响,彷彿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揉着惺忪的睡脸,抽回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臂后,便缓缓起身。
篠月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中是犹豫,与一丝寻找时机开口的勇气。
然而,这个男人从来不给人机会。即使她感觉不出来,但迪亚斯回到这个房里,奢求的不只是与她的肌肤接触,更多的是已经把她的存在,当作自己能够停靠的港湾。
彷彿在这短暂的几个小时内,他能够真正卸下自己厚重的鎧甲,得到真正的喘息。
但是当篠月的双眼睁开时,那近乎使命感的保护慾,便无情的再次将他全数包裹,用着无人歌颂与传承的的盾,保护他内心唯一的纯净。
「迪亚斯,你的身体……」
篠月的声音终于脱口而出,却很快被迪亚斯的话给硬生吞回。
「老子要出差一个礼拜,等等中午的飞机,乖乖待在家。」他站起身,步伐俐落地走向衣帽架,穿起裤子边说着。
这句话彷彿一记重槌,将她的关心再次敲回咽喉。
一股令人生厌的熟悉感,再次沿着脊椎攀上脑门……就像一年前那样,她没有发言权或决定权,更没有关心他的权利。
最后,直到他扣上最后一颗钮扣,篠月的嘴都无法说出一个字……
「我走了。」
离开房门前,迪亚斯回眸看了一眼床上尚未更衣的她,语气若能仔细听,或许能够发现一丝丝不捨。
「老子不在,不要乱跑。」
「一个礼拜,等我回来。」
那对褐眸低垂,深邃的看着她,嘴边似乎有什么未尽的字句,迟迟无法表明,甚至连一句「我会想你」……都说不出口。
「——喀擦。」
门关上的剎那,宛如厚重的枷锁一般发出声响,将她再次关进那名为「保护」的囚笼之中。
但坐上电梯缓缓下降的身影中,却是近乎决绝般的坚定,褐眸中的柔情已全然褪去,锐利如刃的光芒亮起,宛如火焰般摇曳。
「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东西,玛莉.席瓦尔。」他紧握着拳头,泛白的指节发出阵阵「喀啦」声响。
坐上私人飞机后,上升的压力悄悄改变着他的身体,一股噁心感再次翻涌而至,却被迪亚斯硬生生吞回腹中,即使惨白着脸也不肯表露出丝毫软弱。
看着窗外的风景变换,团团白云被阳光照射到发亮,明明该是让人放松的景色,在他眼里却是一场早该画下句点的征战。
他朝着空气勾勾手,在前方的手下立刻凑过来,弯下腰等吩咐。
「命令其他人做足准备,玛莉那婊子的火力不是盖的,这次过去给老子做好誓死的决心。」他低声道,沉重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玩笑与轻蔑。
「是!」
几个小时过去——
他们落地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受到最热络的欢迎。
从最高级别的礼车,到路上的美酒、女人、道地的美食无一从缺,程度不比迪亚斯在东岸的那些习惯——唯独不见的,就是玛莉本人。
「大姊有交代,要用最奢华的排场来欢迎教父您。」玛莉的手下恭敬的说着。
此时的迪亚斯已经坐在高级礼车中,身边跟着几个干部。
他显然对那些美女不太感兴趣,臭着脸丝毫不想碰那群胭脂俗粉,即使她们一窝蜂的贴上来,几乎都吃了闭门羹:「老子结婚了,你们这群婊子滚远一点。」
迪亚斯明显散发着一股无法靠近的气场,冷眼看着那些玛莉安排的女人,就连礼车上供应的酒水,他一口都不想喝。
「这女人这么盛大欢迎……一定有什么诡计。」他在内心默默思考着,褐色的眼眸看向车内,那些主动献殷勤的女人,各自攀上迪亚斯的手下,飢渴又难耐的样子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礼车在异国的街道上缓慢奔驰,这里的街景不如东岸那般先进、繁荣,相较之下看起来更别有一番风情,充斥着神秘又古老的文化气息。灯火斑斕的划过眼前,彷彿油彩般映照在迪亚斯的轮廓上,却让那张脸看起来更加深沉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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