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序眼睫快速抖动,恢复神智,一点点把手收了回来。
裴挽棠拿走何序手里的湿巾,边朝垃圾桶走边单手扣腰带:“去洗手。”
何序步子一拐,进卫生间洗手。洗完凑近镜子瞧了眼,对倚在门边的裴挽棠说:“有印子了。”
裴挽棠拽着何序的背包带把她拽出来,往门口推:“什么印子,那叫吻痕。”
哦。
何序耳朵一红,手捂住了脖子:“上午考了一场有经验了,下午你不用送我。”
裴挽棠挑眉:“那接不接?”
何序立刻说:“接。”语速快得生怕她不来一样。
裴挽棠满意地抬抬下巴:“走。”
何序点点头,抓着背包快步离开,身体舒畅了的她走路都觉得轻快。
裴挽棠站在门口,哪儿哪儿都觉得不爽,她关上门,低头看两秒地上的纸巾,用鞋尖把它勾进了垃圾桶。
“叩叩。”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裴挽棠以为是何序忘了什么东西,直接将一转步子过来开门。
不想是霍姿。
她有份文件等不及裴挽棠去公司了再签。
看到眼前衣衫不整的画面,霍姿一愣,快速垂下视线,把文件夹递过去:“裴总,有份文件要走流程。”
裴挽棠抬手接住:“笔。”
霍姿双手递笔。
裴挽棠游龙走凤,一挥而就。
霍姿拿到文件犹豫了两秒,低声说:“裴总,下午和刘总见面的时候,需要给您备套衣服吗?”
裴挽棠听出霍姿的弦外音,微微侧身看向玄关的高光烤漆墙面。
“……”
某人果然是属动物的,就随便摸了两下,动静不大,哪儿哪儿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裴挽棠:“备一套。”
霍姿:“好的。”
说完火速走人,裴挽棠回房间洗澡收拾。
两天的考试一晃而过。
何序一身轻松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毫不意外看到了等在路边的裴挽棠。
她换了身穿的浅色衣服。
何序记得已经好久了,她不是穿黑色就例如铅灰那种深色,整个人看起来低压阴沉,难以靠近。她就更不愿意看她,或者和她待在一起,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生气。
今天忽然换成浅色,脸上戴着口罩,挂着墨镜,她恍惚以为回到了从前,她还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她……
她没再觉得人活着就该认命了。
她们(她和命)已经和解。
何序忍不住笑起来,加快步子走到裴挽棠跟前。
裴挽棠:“不扑了?”
何序扭头看一眼从车上下来的霍姿,走着上前抱住了裴挽棠。
裴挽棠:“有没有东西要回家拿?没有的话,直接从这里走了。”
走去东港,见何序的母亲。
何序从裴挽棠怀里退出来,摇摇头说:“没有。”
裴挽棠“嗯”一声抬手,司机立刻绕过来,把车钥匙给她。
霍姿站在旁边没事,顺口问何序:“考得怎么样?”
何序眼睛一亮,“好”字差点脱口而出,恰巧裴挽棠伸手过来拿她背包,她回过神来,连忙按捺住骄傲的表情说:“一般。”
霍姿:“?”
霍姿愣了下,视线扫过往后排放何序背包的裴挽棠。
她老板不是已经不哑巴了吗,怎么好像什么都没和何序说?
过去这一年,何序准备考试,她老板天天盯考试,手里的信息详细到她每天错几道题、掌握几个知识点,她全都一清二楚,何况正式考试这么大的事。
几乎是每一科刚结束,对应的老师就会打电话给霍姿汇报情况——清一色的,今年的难度中规中矩,以何小姐的复习情况,只要稳定发挥就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何序刚刚的“一般”是指……
没稳定发挥?
霍姿的脊背忽然有点发凉。
要真是她猜测的这样,那她多嘴一问岂不是戳何序痛处了。
戳她痛处,她这个季度的奖金还能保得住吗?
霍姿心有点痛。
马上就是禹旋生日了,她本来想把东城区的大屏都买上一天的,给禹旋应援。
现在奖金一扣,该买的还是得买。
霍姿稳住心神,看到裴挽棠朝何序伸手。
何序很熟练地把手搭上去,被她握住拉到身边,说:“考完就不要再想了,安心等结果。”
何序点点头,情绪看起来很低落。
裴挽棠拉副驾车门的动作短暂停顿,收回手说:“想不想吃蛋糕?”
何序头倏地一抬,眼睛都睁大了,脸上哪儿还有半点失落。
霍姿手指快速抹了一下文件夹外侧,却见裴挽棠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牵着何序朝不远处的斑马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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