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已经分不清是火海中的银花,还是碎镜中的棱光,幻化成的刀刃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甚至不等双斑独牲危机念头的生成,那只独目已经被活生生的剜了出来,顿时血肉横飞,独牲狰狞的头颅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独牲的惨叫声还未响起,猎隼就已经抱起了陆拾回到队伍里,迅速吩咐两位幸存的教官,向东南三里有座庙宇,带他们休息调整,等我回来。
一眨眼两人便不见了身影,猎隼带着陆拾几个轻跃间便来到了一处湖泊边缘,角落里的藤蔓下有一处极其隐蔽的洞口,猎隼低头看了一眼陆拾,他的伤势太过严重,气息几近于无,猎隼只得迅速进入洞中,苍地四面尽是荒野,即便是出了试炼塔也来不及寻医为陆拾救治,仅有的转圜之机便是苍地试炼塔的圣塔主。
猎隼从未见过这位圣塔主,只能凭借着本能意识找到圣塔主的所在,在窄道中疾步前行了约十多分钟,加上猎隼轻易破解了圣塔禁地的幻术路障,豁然开朗间是一处黑潭,幽暗而冷寂,好在感受到那股独特的能量,猎隼知道自己没有找错。
常山圣塔令使求见,以诡影之誓,请保我学生一命。
黑潭忽地泛点波纹,却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归于平静,猎隼不甘心又唤了一遍,这次黑潭中连水纹都没了,不再有丝毫回应。
猎隼心急如焚,眼看着陆拾性命垂危,半睁的眼眸已经开始涣散,情急之下再顾忌不了太多,立刻拨视频给杜鹃。
视频很快就通了,杜鹃在看到黑潭的一瞬间脸色变得很差,丝毫没有顾及猎隼的焦急不安和重伤的陆拾,责怪道,糊涂!
杜鹃先生,请说服苍地圣塔主保下0510性命,结束之后我自愿回常山圣塔向圣塔主请罪。
气氛瞬间凝重,猎隼紧咬牙关,垂下目光注视着怀里的少年,语气里不带丝毫恳求,而是郑重。
由0510接替我的位置。
杜鹃愣了愣,阴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吗?
反攻游戏已经开始初测,0510一直很期待也一直在着手准备,我说服他来到试炼塔定下两年之期是为了将来,我希望他能组建起一支独属于他的队伍,无论是杜鹃先生寄予期望的反攻游戏还是旧世界的探索,都少不了一个堪当大任的领导者,初测需要大批量的备裔参与,苍地备裔一旦全军覆没,这样的打击不论是对于苍地试炼塔还是鸣域都是难以接受的,0510是为了保下那些备裔才被独牲重伤,杜鹃先生,我想请问为什么在月巡期间,作为圣塔眷属的独牲会来到警戒区外攻击备裔们,这是我们的失察,而不是该让0510来承担后果!
杜鹃蹙着眉头,幽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要交代!我要我唯一的学生活下来!
猎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失控的五官变得狰狞,自从离开常州试炼塔,我带出过上百名学生,他们为了鸣域执行过不计其数的探索任务,尽数夭折,这些难道你和鹈鹕不是最清楚的吗?是你把0510送到我这里,希望我能好好带他,是你要我不遗余力,说他未来能当大任
猎隼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他扯了扯嘴角,仿佛是在嘲笑无能为力的自己,杜鹃先生,他是我最后一位学生了,求你救他。
令人足以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杜鹃才泄了力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连声音都哑了几分,把他留下,试炼塔的大门将在一天后开启,你去安排备裔们准备撤离苍地试炼塔吧。
镜头中杜鹃的身影渐渐消失,同时黑潭之中的水面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形,从猎隼的手中接过陆拾后,转而融入了水面。
猎隼这才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看着陆拾沉入水中渐渐消失,额角的冷汗也顺着他的脸颊终于滑落,这一步太险,圣塔主是不为世知的绝密,即便是鸣域高层也多不知晓,0510如果真能保下一条命,这世上知道圣塔主存在的人便多了一位,杜鹃不会冒这样的风险,只听杜鹃的那一句糊涂!,猎隼便知道杜鹃的想法。
可他必须要赌,要么0510能够活下来,要么就是他与陆拾以及圣塔的秘密一起,被埋葬在这处黑潭之中。
猎隼离开后,洞穴深处阴影里的人才动了动,他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迅速变出一副无赖的嘴脸来,道,你的眷属扰乱了月巡,这人你必须救。
你要不要脸?
黑潭中凝聚出一只近人高的鸟形,破口大骂道,你知不知道他带来的这个人身上有什么?秽土之息!如果不是察觉到了秽土之息,二丫它们怎么会暴动!你还有脸说我扰乱月巡?
杜鹃变了变脸色,可还是坚持着说,真的是秽土之息?不行,总归是你的独牲惹了祸事,先把孩子的命保住再说,再说了,猎隼拼上自己的性命都要保0510,难保他死后猎隼不生出别的想法,闹大了常山那丫头又要不依不饶的,救个人而已,你要是有异议,我们去乐归湖见乌鸦先生,问问他有没有泄露秽土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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