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之前,去为我们赢得胜利吧。那是你,我,所有人,应得的。”
“隆隆……”夜幕被滚动的惊雷划破。
欧德仰起头,看见积云上,高天中,神祇罗列。降下的却不是虔诚的人们献出信仰、积蓄、食粮、生命所祈求的庇佑,是戏弄、是轻蔑、是战火。
命运仿佛就站在云层之上,和那众神一起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仿佛在轻声低笑:兜转这么久,你逃过必死的命运了吗?你救下自己想救的人了吗?你真的击败我了吗?
“……”欧德的脸紧绷起来,像质地坚硬而冰冷的大理石。
遽然之间,现实的空间被粗暴地撕开一道黑红的裂隙。
在看到欧德脱离牢笼就心生退意的奈亚拉托提普在看清梦境裂隙的瞬间就撇下盟友敌人,化成一抹黑雾逃窜向更遥远的混沌摇篮。
诺登斯在意识到欧德竟是在将自己的梦境和阿撒托斯的梦境强行融合后悚然想逃,但被卡文迪许缠住:“你真疯了!!那家伙是阿扎蒂!他的梦境就是下一个阿撒托斯的梦境,你就这么看着他把所有人都拽进自己的梦境里,难道就没想过你在他的梦境里也不可能有战胜他的机会吗?!”
“我当然想过。”卡文迪许的躯壳在这一刻被光溶解,亿万光辉翻滚奔涌的本体终于第一次在地球上肆无忌惮地舒展——因为顾忌阿撒托斯,他已经自我拘束了太久,以至于他此时的声音里竟含着舒畅的笑意,他听起来几乎像要大笑了,“问题是,当你开启那场创生实验时,你想过今天吗?哦诺登斯……看看这光景,我该感谢你!”
盆地逐渐被强行抹平,烽火燎烟在峡谷中铺陈开。
与血腥的夜风一道铺开的还有堆积成山的尸骸,它们随着一道又一道旧日幻影被捅穿、被斩首、被折断脊椎而逐渐升高,直至将所有士兵托举而起,伫立在高耸入云的月崖上,与高高在上的神祇平等地对视。
睡神无声落在欧德身后,将遗落在牢笼中的巨镰重新送回欧德手中。
残月下,象征着死亡的镰刃反射出一道银亮森冷的光,旋即直指神祇:“我说过我是个记仇的人……开始吧,该是清账的时候了。”
让我快乐。
与此同时, 伦敦唐宁街。
“出去?!现在??”被拽出办公室的首相跌跌撞撞跟在gor士兵身后,看见自己的同僚们同样在被驱逐厨房间,“等等, 等等……外面都是怪物!离开建筑后我们跟剥好壳的鸡蛋有什么区别?!”
“很快留在外面就会变得比留在屋里更安全了,”揪着他的士兵抬起抓着突击枪的手,精准地一枪射爆撞碎窗户、扑向人群的食尸鬼, “快点、快点!敌人已经开始在建筑上方盘旋了!”
“哦上——不不,这个不能喊,”崩溃之中还残余着一线理智的首相及时刹住向敌人祈祷的习惯, 简直快哭了,“你说的盘旋是什么意思?!”
“哐!!”
紧锁的建筑大门被暴力踹开,士兵半揽半拎着他疾步走向街道中央, 塞进已经像畏惧的羊群一样聚集起来的人群中, 敷衍地抬枪指了下建筑楼顶:“看那儿。”
夜空被来回逡巡的探照灯照亮,扫来扫去的光柱偶尔指向建筑顶端, 照出正盘旋在建筑之上的乌云——不。
首相忽然意识到:那不是乌云。那是正盘亘在建筑上方的怪物群。
下一刻。
“轰……”
盘旋的怪物潮骤然俯冲,将本该坚固的华丽建筑像块柔软的蛋糕般凿穿、冲毁。
一些在晕头转向中不慎脱离队伍的怪物散布到人群上方, 向下一看满街毫无防备的美食, 登时发出兴奋地尖啸向下俯冲!
“不——”首相没忍住下意识地抱头大叫,短短几秒几乎把自己的人生和未完成的所有政务都回想了一遍。
然而在所有人以为自己就要葬身怪物腹的那一刻, 巨大而臃肿的阴影骤然降临在他们头顶上方。
伊娃制造的克苏鲁克隆体们同时伸展开戴有金属信号环的触须,强劲的□□力量劈开风声, 霎时将靠近的怪物剿灭,即便偶有遗漏, 也有gor士兵负责解决。
“老天……”首相瞪着被一枪崩成紫色碎光的怪物,忍不住问,“你们还有没有多余的这种武器?也许可以给会用枪的人发——”
“然后看着有蠢货试图浑水摸鱼偷走几支藏起来倒卖?或者心理素质欠佳, 不小心失手扫射到身边的人?”有克苏鲁克隆体做碉堡屏障,gor士兵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尚且能敬谢不敏地回复首相的提议,“还是别了。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被杀死的人——不管是被怪物杀死,还是被自己人误伤,只要被杀死,就极有可能被异变成新怪物吧?”
士兵嗤笑了一声:“您真应该看看芝加哥,一些混混以为这是什么抢劫珠宝店的天赐良机,试图杀死店员越货,结果反被刚被他们杀死的店员也反手灭了。我向您保证……那可不是什么好开始。”
芝加哥,美国。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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