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琨起身,抽出万象刀,只见刀身一阵接一阵,泛起光芒,犹如受到召唤一般。
深夜商栈门外响起惊呼,两人快步出外。只见一只貔貅与一条龙悬空飘浮,地上站着期期艾艾、双眼通红、眼里还带着泪的潮生。
“你快回去,我知道啦!”潮生回身,对着貔貅说,“我不会闯祸的!”
商栈内的人全跑了出来,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只听那龙开口,其音如闷雷滚滚:“萧琨,项弦,潮生愿意跟着你们下凡,助人间驱魔司一臂之力,你们若让他不痛快了……”
项弦:“两位龙族的大爷,现在是你们自己找上门好吗!这是托人办事的态度?”
萧琨制止项弦,躬身行礼道:“是,禹州前辈,长戈前辈,晚辈一定会照看好潮生殿下,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潮生手里拿着森罗刀,显然不情不愿,他把刀扔给萧琨,又转头看貔貅,与它依依不舍地道别。
貔貅金光万道,沉声道:“潮生,世间万物俱有其命数,但是否被命数所限,一生便无需再作为?”
“不。”潮生仙袍飞扬,站在雪地中,低声说。
“回答我,宿命是什么?”貔貅又道。
“万物的意志,众生的意志。”潮生眼眶泛红,答道。
貔貅于是腾云驾雾而起,与龙一同离开了昆仑山脚的商栈,余下潮生立于客栈前的孤独身影,面朝暮色中茫茫昆仑,与他接下来即将充满未知的人生。
预言
商栈中,小二上了酒与四碟小菜,萧琨朝床畔认真地说:“昆仑山下,没有什么吃的喝的,等回了开封,再让项弦好好招待你。”
潮生满心离开家的惆怅,背朝两人,面朝墙壁,半是赌气,半是绝望地就这么侧躺着。
“弟弟,你不吃么?”项弦对潮生态度较为和缓,毕竟他也没做什么,说,“这羊肉饺子当真不错。啊——”
潮生愤怒无比,握着拳头坐起,恨恨地看着两人,奈何萧琨与项弦俱是一等一的俊男,看见那两张脸,潮生又气不起来了,只得郁闷地再次倒头蒙被。
萧琨上前去摇了摇他,小声道:“潮生?尝尝人间吃的。”
他从未哄过潮生,前世里,潮生跟随他下山的过程里不曾生气,反而有说有笑,善解人意,温柔乐观,而后又由乌英纵接手照顾,是以不曾见过潮生的这一面。
事实证明,他既哄不住潮生,也哄不住项弦。
“还有,你今天为什么会说起老乌?”项弦又想起一事。
他很奇怪萧琨为何会知道自己管家身份。
萧琨借着这时间,想到了最合适的借口,虽仍破绽百出,但也许能令项弦不再追问下去,同时也是将所有事件、推测等要素串到一起的,最合理的解释。
“我少年曾得奇遇,见过时光之神倏忽,”萧琨朝项弦解释道,“他为我启示了所谓‘天命’,包括你、我,这一生将认识的人,同伴们。”
“哦?”项弦说,“这么了得?那家伙在何处?”
“失踪了。”萧琨说,“我本以为他会在玄岳山的天命之匣中等待……”他看见项弦那诡异的表情,马上道:“第二次相遇的预言,也是他告诉我的。他说‘你总有一天,会带着项弦一起来’,届时你就信了。”
项弦疑惑的却并非此事,反而说:“哥们儿,你确定那个匣子能装得下一个人?”
萧琨越扯越乱,说:“那是个头。”
项弦:“头???”
“是的。”萧琨诚恳道,“他令我看见了许多预兆,就像……真实发生的一般。”
项弦彻底无语,问躺在榻上的潮生:“小弟,你知道时光之神么?”
“别问我,”潮生气呼呼地说,“听都没听过。”
萧琨的表情认真无比:“他的预言非常准确,几乎全应验了。”
事到如今,萧琨只能将诸多混乱的解释统统扣在倏忽头上。
项弦:“你相信那个玩意儿?”
萧琨:“是,我相信。”
项弦:“所以他说,咱们能战胜天魔吗?”
萧琨:“只要你我同心协力,就一定可以。”
项弦:“不对,兄弟,你这说法有问题。”项弦准确地抓住了萧琨话中的漏洞,说:“既然宿命是既定的,就不应当有条件、有前提,不是么?咱们到底能不能办到?”
萧琨于是要开始解释这个无法自圆其说的漏洞,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心虚,说:“宿命不是既定的,他只是提示了我诸多可能,在结果未真正明确前,每一个抉择都将导向不一样的结局……”
尽管项弦越听越疑惑,但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怀疑过说这番话的萧琨,怀疑的重点更在于:他这死脑筋会不会被骗了,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你信他?”项弦第二次问。
“是,我相信。”萧琨再次认真回答。
“宿命就是意志啊。”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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